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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日,晚霞燦燦,仿若染料一般蕩漾,染紅了整個天邊的白雲。
“二蛋吃飯了”
“大喜吃飯了,再不來你爹要打了。”
“狗子,回來吃飯了”炊煙嫋嫋的村子裏各色各樣尖銳的喊叫聲開始響起。
“呦~~吃飯嘍。”此刻村口有一大群孩子正圍著一顆巨大的楊槐樹嬉戲,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才堪堪學步。一群孩童玩的好不快樂。但是隨著那一聲聲的尖銳的喊叫,一群人馬上一哄而散,朝著村裏四散跑去。
“狗子別睡覺了,你娘喊你回家吃飯呢!”作為這裏最年長的存在,每到這個時候,大牛就肩負起了叫人吃飯的活,小孩子都調皮特別是鄉下,所以每當飯點總是讓一些當娘的找不到自家孩子。兩兩三三的孩子都聽話的走了。可是唯獨那個叫狗子的不為所動,狗子的大名在村子裏都是出名的。說他調皮嫩,他下地做飯幹家務樣樣不落人後,孝順又聽話,說他乖嫩,他隻要一有空就往大山跑,整天不務正業。要不就是曬太陽睡覺。
眯著眼,側躺在大槐樹下的狗子早就聽見了自家娘那大嗓門了,不過他還是睡眼惺忪的躺著。不耐煩的向大牛揮了揮手“大牛哥,要我說幾遍呀!別叫我狗子,要叫我方元,”
終於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灰塵,躺了一下午的方元才從大槐樹下起來了。“我大名王大順,小名叫大牛,你叫狗子,有什麼不好叫的,娘說了這麼叫才長的活長大了才有力氣才健壯。咋就你特別一點的呢。”
方元不滿自己的小名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即使他每每提醒,不管大人小孩都照樣叫他狗子。鄉下的孩子哪有那樣的規矩,兒女賤人叫,長大富貴老。然而每次人家一叫方元狗子,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糾正。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在意自己的大名。
方元今年九歲了,但是樣子看上去卻和十二歲的大牛差不多。穿著一件揚杉套著一件紅色的小馬甲,身材健壯長相俊朗,絲毫都沒有鄉下孩子淳樸憨厚的模樣,皮膚白皙濃眉大眼,黑溜溜的。赫然是一副可愛正太的模樣。要知道全村上到七十歲阿母下到哇哇學語的小孩,沒有誰不喜歡他的。甚至來訂娃娃親的他都拒絕了十幾次了。
飯菜的香味從石縫裏飄出。推開石門,走進半圓狀的石屋。身穿廚巾的阿媽正在忙活著盛飯,一見方元進來了馬上遞過來一雙筷子,盛了一碗飯給他。
“今天沒有進林子嗎?”
“昨天去過了,今天休息。”接過阿媽的筷子,方元從酒壇中舀出酒倒在了對麵阿爸的碗中。
“明天就是血月了,你就別出去了,阿爸和趙叔要去東邊林子,你在家看著你阿妹和阿媽!”方元的父親叫方虎,是村裏的村長,這不僅代表他在村裏的地位崇高更表示他是全村實力最強的存在。要知道整個血月界中方虎幾乎獵殺過所有的妖獸。實力可想而知,可當他說完那句話後眼神中卻充滿了止不盡的擔憂。
聽完父親的話方元再一次舀出酒遞了過去,沒有說什麼,隻是臉上淡然的神色不見了,眉頭皺的更緊了。阿母也隻是將阿妹抱上桌子,沉默著架著菜,這一切她應當早就已經知曉了。方元的妹妹方瑩才兩歲,紮著兩隻羊角辮,全身披著各種妖獸的絨毛,兩隻粉紅色眼瞳烏溜溜的,加上胖墩墩的身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毛茸茸的小肉球。
原本應該歡樂和諧的飯桌此時卻顯的那麼的索然無味。“阿哥,肉肉”方瑩並沒有感覺到家人心中的擔憂,使勁揮動著胖咕咕的小手指著遠處的一盤妖獸肉。
“來,瑩瑩,肉肉好吃,但是也要多吃蔬菜。”方元笑著將一大塊蘿卜放到方瑩麵前。沒有看到自己最喜歡的肉肉反而是自己最討厭的蔬菜時,方瑩雖然心裏很不情願但是還是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將蘿卜囫圇吞了下去。
“恩恩,蘿卜沒了,可以肉肉有。”張大了嘴巴證明吃掉了蘿卜的方瑩再次要求肉肉。看著妹妹一臉邀功的模樣,方元無奈的夾了一塊最小的肉送到了她嘴裏。
“恩恩,好吃。”看著妹妹咯咯咯開心的吃著肉,原本沉重的飯桌氛圍也散去了不少。
“阿爸,東邊林子的陣法已經快消失了,去西邊吧!”思索了很久,方元擔心的說道。
“西邊東邊又有什麼區別呢?放心,阿爸經曆過三次血月了,這一次不會有事的。”雖然方虎知道方元這麼說完全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身為村長的他又怎麼能夠退縮呢?何況五年一次的血月又怎麼能夠躲的掉呢!
看到阿爸的堅決,知道方虎性格的方元明白這個淳樸堅強的漢子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了,自己再怎麼說也沒有用草草的吃完了飯,阿母一早抱著方瑩進了房間。方虎則在一旁收拾著什麼。方元雖然很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想到之前父親堅決的模樣到了口中的話仍舊沒有說出口,最後還是姍姍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