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漫天冰屑紛紛灑落,竟有一道人影從中緩緩邁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不知已經在此呆了多久,連呼出的氣息都與周圍的溫度一樣,竟然沒有一絲白霧!
就連他的雙眼,都泛著冰冷的白意!
此人雙臂環胸,先是仰頭望了一眼孤月獨懸的夜空,然後閉上眼似是感應了一番什麼,等他重新睜開眼再次看向頭頂漆黑的夜空時,眉頭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口中喃喃道:
“難道是我感應錯了?不應該呀……”
此人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盡是不解之色。
……
同一時間,在某處滔滔大江之上,兩個中年男人踏浪而立,相視對峙。
其中一人身穿血紅墨紋袍,臉上畫著妖異的濃妝,此刻,他的嘴角帶著譏諷的嘲笑,雙臂抱在胸前,陰惻惻地對對麵的人說道:
“易宗主,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在他對麵,被叫做易宗主的中年男人,身著白色玄紋雲袍,雙手負在背後,麵對前者的譏諷,卻是一臉淡然,語氣無喜無悲地回道:
“不勞簡門主掛念。”
顯然,後者口中的簡門主,則是那個身穿血紅墨紋袍的中年男人。
“嘁!”
簡門主冷笑一聲,瞥了眼易宗主,然後將視線轉移開,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望向腳下江麵,卻也不再言語。
易宗主見狀,頓時眉頭微皺,淡淡地說道: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什麼想怎樣?我沒有想怎樣啊!我就是想在這站會,這江又不是你衍陽宗的江,你管我?”
易宗主話音剛落,簡門主便如是說道。
於是,前者微微皺眉看著後者,許久之後,這才繼續開口道:
“你我此遭皆為那眾星之子,如今大比當前,誰都想在第一時間找到他,而方才的眾星異閃恐怕已是最後的預示,但現在你我僵持在這裏無疑是給他人提供了方便,難道你想讓別人捷足先登?”
易宗主的話讓簡門主緩緩收起了嘲笑,繼而陷入了沉思,雖然讓衍陽宗焦急無奈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但對於那傳說中能夠在三宗大比中逆轉戰局的眾星之子,自己血魂門也是勢在必得!
“姓易的說的不錯,爭搶眾星之子的不止我血魂門與他衍陽宗兩家,還有一個丹神穀在旁邊虎視眈眈,絕不能讓那群老家夥坐收了漁翁之利!”
心中這般暗暗想著,簡門主斜眼瞥了下易宗主,冷哼一聲,道:
“哼!大事要緊,今日便先就此告辭,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便是化作一道血紅色的流光遠遠離去。
易宗主看著簡門主離去的方向,臉色一沉,眼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殺機,隨後,身形一動,也是化作一道白光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顯然,這兩人竟是三大宗門之中衍陽宗與血魂門的宗主與掌門!
……
同一時間,在落魂國之南,無窮無盡的萬獸林之中,一間草屋前站著一老一少兩人,老人須發皆白,身材佝僂,連雙目都有些渾濁,看上去已經行將朽木一般!
而站在他身邊的少年看上去卻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可能是因為久居深林未曾涉世的緣故,少年臉上帶著濃濃的稚氣,似乎心思單純天真無比,但他那一雙大眼骨碌骨碌地轉來轉去,卻顯得靈氣十足。
如果有人看見眼前這一幕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此處明顯已是萬獸林的深處,這裏是魂獸的活動地帶,是魂獸的天堂!
而這一老一少竟然能在此處安然生活,這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此時,老人牽著少年的手,頗有些吃力的仰著頭,渾濁的雙眼望向那群星隱匿,又重新回歸黑暗的夜空,許久之後,突然問道:
“休兒,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老人的聲音低沉沙啞,但聽在耳朵裏卻和煦如陽。
而被叫做休兒的顯然就是老人身邊的少年,他眼珠轉了轉,答道:
“禁魂曆,三七五二八年,三月初二。”
“禁魂曆,三七五二八年,三月初二……”
老人輕輕跟著念了一遍,然後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少年,目光深邃而殷切地說道:
“記住,禁魂曆三七五二八年三月初二,你,體未休,醒體入煉!”
說完,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在少年懵懂好奇的目光下,老人輕輕轉移視線,渾濁的雙眼看向萬獸林更深處,自言自語一般,喃喃道:
“群星異閃,天命示現,隨而逐之,醒體入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