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將軍別來無恙否?”祿東讚一施禮。
“大國師何必客氣?”程懷亮洗洗一下,脫下裘皮搭在李銀環的身上,“天氣冷了,當心著涼。”
恩。李銀環輕聲呢喃。
客氣?老夫這是在和你客氣?祿東讚感覺自己的胸口憋著一口血愣是吐不出去。
程懷亮一擺手,有人從大馬車裏端下來一個小茶桌,冒著熱氣的水盆裏,正放著一壺燒酒。程懷亮坐在茶桌前,對著祿東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祿東讚坐下。
“大國師,我是來給你送行的。”說著,程懷亮倒了一杯酒遞給祿東讚,“這是懷亮親手釀的燒酒,大國師你有口福了。”
“成王敗寇而已,輸了就是輸了。”祿東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老夫倒是很意外,你回來給老夫送行。”
“不光送行,還有禮物給大國師。”
祿東讚錯愕,他寧願相信程懷亮來是弄死他的,也絕對不相信程懷亮是來送禮的。
“大國師,你這個表情很不友好。”程懷亮輕輕抿了一口酒,“我真是來給你送禮的。”
“你有這等好心?”祿東讚還是不相信。
“大國師你知道鬆洲一站,吐蕃為何而輸嗎?”
“輸在國運,輸在武器。”祿東讚的嘴角狠狠抽動了一番,“如果沒有所謂的震天雷,你們大唐和我吐蕃無非半斤八兩,小小的鬆洲城,兩月之內我兒必能拿下。”
“大國師,你錯了。”程懷亮給祿東讚繼續倒酒。
“老夫何錯之有?”
“吐蕃之所以輸不是輸在武器,而是很單一的輸在國情。”
“願聞其詳。”祿東讚對著程懷亮一拱手。
“吐蕃原本四分五裂,剛剛被鬆讚幹布統一,各部之間各揣心思。雖然大國師把鬆讚幹布打造成了一個活佛,可吐蕃境內真正信佛的又有幾人?這些個部落表麵上和氣,背地裏都是背後捅刀子的主。”程懷亮伸手一指讚悉若的墳墓,“他的死其實不是大唐殺的,是你們的五萬精兵中,有一部造反了,背地裏投靠了大唐。隻不過李將軍不想讓你兒死的那麼窩囊,沒有聲張罷了。”
祿東讚一下子激動起來,眼淚在眼圈打轉的看向李銀環,想求證一下事情的始末。李銀環沒撒過謊,而且這事來的也有些突然,緊張的對著祿東讚點點頭。
也不知道祿東讚是關心兒子還是悲憫兒子,忽略的李銀環的緊張,攥緊了拳頭,狠狠一敲桌子:“這群雜碎!”
“別人隻說大唐勝了,可隻有我知道大唐勝之不武。所以,懷亮這次來,無非是給你和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何為公平競爭?”
“助你徹底統一吐蕃,你休養生息幾年,待到兵強馬壯的時候,咱倆約個地方,一人帶上幾萬的兵馬,我也不用震天雷,咱倆就明刀明槍的幹上一架,到時候孰勝孰負自然見分曉。”
“光是這樣不行,咱倆還要有點彩頭。”祿東讚頓了頓,“老夫一聲未有敵手,出現了你程懷亮,老夫接連失敗,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那一定要有些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