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治的內侍，出了長安城就都被程懷亮給打發了。理由也很簡單，晉王殿下是去代天子賑濟災民，又不是貪圖享樂去了，凡事要自己動手親力親為，帶著你們浪費糧食浪費水，從哪來回哪去……不走？信不信老子抽你？
內侍回到長安城見了李世民，大肆哭訴一番之後，就被李世民黑著臉給打發了，心裏也心疼起李治來，該死的程懷亮，這是在赤果果的報複朕……
從雍州到蒲州，程懷亮沒走一段路都會下馬去看看土地，越靠近晉州的方向旱的就越嚴重，原本是花開的季節，卻看不到欣欣向榮的景象，所過之處簡直到了寸草不生的地方，田間地頭連一塊像樣的莊家都沒有，遼闊的土地居然看不到任何生命。
恐怕老鼠到了這裏都會餓死。程懷亮的心情逐漸不考了，臉上的笑容也很難漏出來。
從雍州到蒲州沒有遇到幾個難民，蒲州相對於晉州而言，相對繁華一點。長安是大唐所有物資的集散地，在長安周圍的城池多少也會受益，長安消化不掉的都會分銷出去，帶動了整個河間道和河東道的富裕。
但大唐終究是以糧食為主的農業時代帝國，糧食對百姓而言至關重要。蒲州的百姓沒有在田間地頭幹活，而是對著大片荒田發呆歎氣。
程懷亮沒有想到晉州地區幹旱會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晉州周圍幾城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一年的生機都不會好到哪去。
“全軍停下，原地休整。”
距離蒲州城十裏左右的地方，程懷亮下馬，走到一塊天地旁，這塊地是一塊上好的良田，土地平軟，可是卻沒有一顆生長的草苗。
程懷亮彎腰抓起一把土，土質很幹，還夾雜著正在生長的蝗蟲卵，李治站在程懷亮身後，看著程懷亮十分不理解。
程懷亮又走出去幾十米遠，每隔一米抓一把土，隨後撒掉，李治就在後麵跟著，一句話也不多問。
“關少軍何在？”程懷亮喊完，關少軍下馬跑向程懷亮。
“帶著你的人，快馬加鞭去晉州，找到老神仙孫思邈，讓他給我配置一種不傷害莊稼，卻能殺死蝗蟲卵的草藥，草藥配製完成，帶著藥方立刻趕回蒲州。”
“諾！”
關少軍打完軍禮，帶著羽林衛的十個人，備足了三天的幹糧和水，快馬加鞭趕往晉州。
“大旱之年怎麼會有蝗蟲？”李治滿腦子疑惑。
“土裏麵白色的就是蟲卵。”程懷亮丟下一句話開始凝視起這片土地，遼闊的土地上一顆綠色的莊稼都沒有，不得不說這是大唐的悲哀。
李治抓起一把土，學著程懷亮的樣子，一點點鬆開，確實有白色的粉末摻雜在土裏麵。
“殿下，這不是晉州之禍了，這是災，是大災之年。”程懷亮歎了一口氣，李世民其實挺難的，當了皇帝以後災禍不斷，也真難為李世民是怎麼挺過來的，還開創了盛世的大好局麵。
“災和禍有什麼區別嗎？”
“城池之患麵積小，稱之為禍，但是大麵積的城池之禍，那就稱之為災了，大災之年定會流言四起，甚至發生霍亂。”
看著李治不懂的樣子，程懷亮也不和他計較也不抬杠，兩個人上馬之後，李治和程懷亮選擇並排走在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