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他一直知道老大是個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但當自己第一次親身感受到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殘忍。讓兄弟們當人牆自己溜?做不到,都是人,都有生的權利!
“老大!”刀疤男想最後嚐試一下,他看著眼前漸漸逼近的怪鳥,吞了一口口水:“那怪物可是你的兒子啊!再不采取措施他自己都要被自己焚燒幹淨了!”
那頭沉靜了。刀疤男正欣喜地想繼續提出可不可以派實驗裏的妖怪來應下戰時,那頭傳來了令人心寒的“嘟嘟”的忙音。
刀疤男徹底絕望了。虎毒不食子,對於自己兒子都不管不顧的人,也難怪會發出這樣的指令。命,在那個冷漠的男人眼裏代表的僅僅是一枚可用的棋子,沒命,在他眼裏也就是一顆棋子掉在了地上吧。
“吼!”怪鳥朝這邊吐出了一個滾燙巨大的火球,瞬間走廊就被刺眼的紅光照亮了,不耐熱的牆體表麵開始融化。刀疤男想都沒想,就把青鈴一把往反方向用力退去,自己張開雙臂,用寬闊的後背妄圖擋住迅猛而來的火球。在皮膚死一般灼痛的一刹那,刀疤男突然間感到解脫了,這也算自己忠實的一輩子的一個圓滿句號了吧。老板想要的是青鈴,自己也算是賭上忠臣的名聲護住了青鈴,也沒有違背自己的良心讓兄弟受死。該逃的都逃了,剩下來的都是極為忠貞的好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怎麼忍心發令說“兄弟們上,我先撤了!”呢?
刀疤男微微抬起嘴角。是了,下輩子隻想做一個推著小車買冰淇淋的人,嘻嘻哈哈搖著鈴鐺遊走在各個小學幼兒園的門口,給蘋果臉的小孩子們送甜甜的甜到心裏的冰淇淋,看著他們抬起的小臉歡喜得就像是小麻雀一般。
突然,安靜地趴在他身邊的兩個老隊友像詐屍一般驟然彈起擋在了他的後背前。
“你!你們幹什麼!”刀疤男心髒抽動得都快停止跳動了,他從沒有發那麼大的火。憤怒的他想要扯開那兩個混蛋!
被推遠的青鈴絆倒在地上,回過頭來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股溫暖混著恐懼湧上她的喉嚨,她慌忙在地上用手臂攀爬著,手無力而茫然地拚命去觸碰刀疤男,哭喊道:“不要啊!”
“青鈴!”“快躲開!姐姐姐姐!”
火球炸開,所有的東西都被吞沒在紅光裏。
“姐姐!!!!!”多多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啪”得一聲跪在了地上,涕淚奔湧而出。
狹窄的走廊灼熱的怪鳥完全將其分成了兩個部分,刀疤男和青鈴在怪鳥的前麵,多多和琪冰在怪鳥身後,卻無能為力,連想靠近都沒有辦法。看著怪鳥還要往前走,脖子蠕動,紅光乍現,琪冰沒多想,手臂伸開,數千根泛著冷光的冰菱聽話地在空中排布,高速旋轉後穩穩地指向怪鳥。
“去!”琪冰吼道,冰菱在空中劃出千條銀色的線條,狠狠砸向怪鳥。
“吼!”
怪鳥再被激怒了。藍色透明的冰菱在怪鳥的身上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但很快就在高溫下蒸騰成了漫天的水蒸氣。怪鳥暴怒,想扭轉身子,張大了的身體卻礙於走廊的狹小,轉動不得。怪鳥渾身扭動,然後突然一聲怪叫,身體驟然撐開,左半邊翅膀頂著天花板,在所有人的驚愕的恐懼中,樓體開始搖搖欲墜了。
他們都在五樓,五樓的天花板首先被捅穿了,稀裏嘩啦的磚頭瓦片如大雨般傾盆而下,大理石同時,五樓的大理石地板竟也開始出現裂縫。
“糟了!”多多抹了一把眼淚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