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我提醒了她一句,“快遲到了,咱們趕緊走吧!”
可是趙馨兒卻撇撇嘴,說道:“再聽一會,遲到就遲到吧!”
我苦笑聲,然後跟她問了句,“你能聽得懂他拉的什麼曲子嗎?”
趙馨兒搖了搖頭,抬頭跟我笑回道:“聽不懂,不過好像挺熟悉的。”
我有些汗顏,索性跟她科普了起來,說道:“他拉的是瞎子阿炳那首《二泉映月》,很多人都聽過這首曲子,很多人也知道這首曲子,但多數人聽到的時候,卻想不起來。”
“對對對,就是那首《二泉映月》!”趙馨兒似乎回想起了以前,又跟我說道,“其實我小的時候對二胡挺感興趣的,一直都想學,但是我媽媽不同意,她覺得學拉二胡沒什麼意思,就逼著我去學彈鋼琴,說能培養氣質,現在想想,一開始沒學拉二胡,真的挺遺憾的。”
我愣了下,跟她安慰道:“二胡確實沒什麼好學的,女孩子彈鋼琴合適。”
一聽到我這話,趙馨兒轉頭盯著我,問了句,“難道你會拉二胡?”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回道:“會啊,初中跟人學了兩三年呢!”
這當然不是吹牛的,因為我讀初中的時候確實學過,而且就是跟小丸子爺爺學的,那三年時間裏,幾乎每天放學回家,我都會拿著把破二胡坐在家門口拉曲子,小丸子的爺爺雖然沒有太多時間教我,但他卻是個好老師,我哪裏拉的不對,他總能一針見血指出來。
練了三年時間,可能還算不上登堂入室,但肯定算是被領進門了。
最起碼我可以完整的,並且不跑調的拉一首《二泉映月》。
隻是在我看來,會拉二胡確實也不算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因為我讀初中的時候,發現大多數女孩都喜歡彈吉他的男生,所以潛意識裏我也覺得拉二胡這門手藝有點上不了台麵。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趙馨兒突然就興奮了起來,她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隱藏的技能啊,要不我跟那位大叔說一下,然後你借他的二胡,拉一首曲子給我聽?”
我遲疑了下,說道:“可是這快上課了啊……”
沒等我把話說完,趙馨兒連忙就跑到拉二胡的大叔麵前,跟他耳語了兩句,也不知道她說了啥,那位大叔就笑眯眯把二胡遞給了她,然後趙馨兒就朝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事實上我是有些怯場的,因為也有將近三年沒摸過二胡了,可能手藝早就生疏了,但是看到趙馨兒如此的興致盎然,我也不想讓她失望,沒辦法,我就隻能被趕鴨子上架走了過去。
趙馨兒把二胡遞給了我,然後起身退後兩步,站在我麵前。
她雙手背後,滿臉微笑的看著我,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此時,圍觀的路人也多了起來,他們同樣很期待。
我深呼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端正坐姿,緩緩閉上了眼睛,我腦海裏想著那首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曲子,當我開始拉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大叔就跟著哼了起來。
這首曲子也就是剛才大叔拉的那首《二泉映月》,也是我練習最多的一首曲子。
大概五六分鍾後,一曲畢,我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趙馨兒捂著嘴巴,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我裂開嘴跟她笑了笑,也沒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多麼偉大,多麼裝逼的事情。
可是,趙馨兒卻感動的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