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明顯有些接受不了。
這讓看在眼裏的曾紫若覺得很傷感,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作為父親的張邪雖然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但他還是有些抑製不住的渾身微微顫抖著,從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開始,到現在一年半時間過去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這一年半他能撐過來,很大原因也是因為心裏有那個信念,那就是這輩子不管怎麼樣,總要見一見這個兒子,如今終於見到了,他能不激動?
老淚縱橫的他像是哭又像是笑的樣子,喃喃道:“像他媽媽,不像我。”
陳錦心裏有些歎氣,隨後捧著小魚兒的臉龐,很認真的又跟他說道:“小魚兒,之前哥哥是怎麼跟你說的啊,你別告訴我你都忘了啊,你答應哥哥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膽子大點行不?”
小魚兒似乎鼓起勇氣,然後看似有些艱難的走到坐輪椅的張邪麵前。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但對他來講,根本就沒有一個什麼概念,所以他看起來還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說道:“哥哥說了,你當初是不得已才拋下我的,所以我不怪你。”
張邪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一隻手顫顫巍巍伸出手,卻又不敢觸碰小魚兒的臉龐。
直到小魚兒緊接著又說道:“你放心,等我長大了,我肯定要給你養老的。”
他說完這句話,立即又轉頭看了眼陳錦,然後又回過頭很認真的喊了一聲,“爸爸!”
麵容蒼白的張邪這次真的是邊笑邊流著眼淚,他狠狠把小魚兒抱在懷裏,哽咽著道:“爸爸對不起你和哥哥兩人,爸爸更對不起你媽媽,是爸爸不對,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
不遠處站著的陳錦似乎不忍心看下去,他稍稍轉身,心裏歎氣。
許久後,院子裏隻剩下坐輪椅的張邪和陳錦父子倆人。
父子倆快一年時間沒見,相互之間好像又變得有些生分了,以至於兩人剛開始都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張邪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了句,“小魚兒跟著你挺好的,為何你要把他留在我身邊?”
陳錦坦然回道:“我不想讓他像我一樣從小就缺少父愛。”
張邪自嘲笑了笑,“可是我又能活多久呢?”
陳錦直接回避了這個悲傷的話題,笑著道:“紫若阿姨應該會挺喜歡小魚兒的。”
張邪點了點頭,“也是,他最喜歡小孩了!”
父子倆說到這裏,突然又沉默了下車,保持著長達二十分鍾。
不過這一次是張邪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似乎鼓起勇氣喊了句。
“爸……”
“我明天就要離開京城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不等張邪回過神,陳錦徑直轉身,離開了四合院。
他隻帶走了張邪,小魚兒被留了下來。
而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張邪哭哭笑笑,似乎一輩子沒這麼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