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則是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由公子齊替他以銀針過穴,並且忍受著鑽心的痛楚,熬過了冰淬毒複發的一個晚上,為了不讓南憶夕擔心,清晨他又重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了馬車裏麵。
冰淬毒的發作雖然已經熬過去,可是這三日之內他的身體都會比較虛弱,並且不能妄動內力,若是遇上人刺殺,的確是凶險無比的,不過納蘭辰逸卻似乎很有把握一般。
他的眸子是包羅萬象的純黑色,裏麵含著點點精光,仿佛這天下的事情一件都逃不出他的算計,他的唇角勾著溫雅而篤定的笑,淡淡的應道,“你隻需按我的吩咐去做便可,我自然不會有事。”
太子和四皇子之所以要派人來暗殺,真正想要殺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南憶夕。因為在納蘭若楓和納蘭浩軒看來,他就算再怎麼受寵,也不過是不會說話而又身體孱弱的窩囊廢,不足為懼。因此這麼多年,他們雖然時常欺淩和打壓他,卻未曾真正對他下過毒手。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殺南憶夕,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因為納蘭若楓和納蘭浩軒都和他一樣,不僅僅滿足於東臨的天下,因此,他們絕對不會放過眼下這個攻打南海的絕佳機會。
因著他娶了南憶夕,這攻打南海的計劃便不得不個擱置下來,因此他們必然會派人來動手腳。如果可以殺了南憶夕,一來可以挑起東臨和南海的戰事,使得東臨可以借此機會一舉攻下南海,二來也不會讓南憶夕成為他這個窩囊廢的助力,可以使得他永無翻身之日。
隻是他既然料到了他們的心思,又豈容他們得逞,更何況他們想要傷害的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十年隱忍,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現在他的各方勢力已經全部準備就緒,這東臨的天也是該變一變了。是時候讓他的大哥和四哥瞧一瞧他這個窩囊廢弟弟的本事了。
既然將南憶夕娶到了東臨,他便不能在佯裝成窩囊廢,叫納蘭若楓和納蘭浩軒隨意欺淩。這些屈辱他可以忍,卻不願意叫南憶夕陪著他忍。因此納蘭若楓和納蘭浩軒若是真的逼急了他,就是將他隱藏的力量揭開,他也在所不惜,因為他說過,他會竭盡所能,不讓南憶夕受絲毫的委屈!
汀竹聽到納蘭辰逸這樣說,也不敢再多說。跟著納蘭辰逸這麼多年,對於納蘭辰逸的脾性他是極為了解的。他的命令,想來是不容許他們的質疑的,而且,納蘭辰逸的命令,也從來不曾出過分毫的差錯。
“是。屬下明白了。那主子準備到何處落腳?屬下好安排人手。”汀竹依舊垂著頭,眼中是真正的恭敬。
納蘭辰逸微微沉吟,似是看著遠處在出神一般,過了片刻,才悠悠的笑道,“落腳之處麼?便選在玉宇樓吧。”
玉宇樓的客棧遍布四國,是四國之內最大的客棧。能夠經營得起這樣的客棧,這玉宇樓背後的老板財力不可謂不雄厚,更重要的是玉宇樓遍布四國,這打探消息的能力,可不比暗閣差,這玉宇樓背後的老板麼,自然也不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