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頓住了身形,也不打算再跑了,撫摸著自己已然全白的胡子,回眸看向了輕鬆追來的易醉,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眼底閃過了一絲的懷念。
他淒涼一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驚動了姬家的後人。”
易醉穩定身形,隻是腳尖輕點樹葉,就和電視上誇張的武林選手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裏,這點淺薄的內力不算什麼特別難的功夫。
她俯視著不遠處佇立在林間的穆先生,臉上是一種極為淡漠的表情。
穆先生高喊了一聲,“姑娘,姬雲翡是你什麼人?”
“是我的奶奶。”
奶奶?
是呀,一別經年,已有五十年了,她這個歲數的確是該做奶奶了。
穆先生笑了,“丫頭,下來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領,讓我見識見識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功夫是否有退步?”
易醉蹙眉,她非常討厭別人這般詆毀易玄。聲音充滿了淡漠,“希望你的功夫足以自保,要不然我會扭斷了你的脖子。”
穆先生恍惚之間,好像聽到很多年以前,那個溫婉的女子輕嫋嫋的站在自己的麵前,皺著眉頭道,不可再阿玄的壞話,否則我會打的你滿地找牙。
就連威脅都是這般的相似,偏偏還是同一個人,這讓他的心如何還能平靜下去?
再定睛一看,她已然欺近自己的麵前。
手腕上白色絲帶隨著手臂揮舞起來而翻飛,形成了一道道的利刃,隻見穆先生不恍惚忙,起身躲過她淩厲的一擊,他的一雙腳就好似水中的遊船,迅速朝著後麵退去,身子微微的後仰,形成了一條斜線,麵對近在咫尺的軟帶絲毫不畏懼,繞轉身子揚起自己的袖袍,一股極強的勁道甩出去,饒是易醉這樣從修煉的武功的人也頂不住如此強大的氣場,堪堪的狼狽躲過。
高手對高手,通常都有些惺惺相惜,比較好的對手已經很難找了。
所以才不過第一個回合,兩個人都有些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意識到對方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紛紛開始比之前還要認真對待接下來的戰局。
第二回合,穆先生先發起了進攻,從一旁折斷了一根不算細的樹枝,拿它當劍使用,然後毫無章法的揮舞了起來,看似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她手腕上的絲帶已如破竹,直飛而去,企圖想要纏住那根樹枝,隻是沒有想到撲了個空。樹枝在他的內力揮發之下,實際上卻是招招帶著致命的劍氣撲麵而來,易醉大驚失色,慌亂的跟隨著絲帶翻飛,調轉了身形,以內力震碎被他纏住的絲帶。
將半截碎裂的絲帶彙聚成一把鋒利無比的劍,本就異常柔軟的絲帶,在她的手中就像注入了靈力一般,揮出手的力道帶著狂風大作一般,整個林子裏的樹木都要拔地而起了似的,穆先生極力的穩住身形,能夠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肉都隨著對方衝擊而來的內力有所波動。
“果然是易玄那個老不死的孫女。”他忽然大笑了起來。
易醉再也沒給他任何的機會諷刺爺爺,直接朝他揮出千般萬變的手掌,因為動作太快,所以看不出到底有多少隻手,但是穆先生練功可不是短短的幾年功夫,能認出賀家老爺子的孫子,還能與易家老爺子結仇,可想而知這功力絕對有幾十年了,而易醉就算是有再高深的功力,到底是不如穆先生老奸巨猾。
他一眼就看到了易醉變幻莫測的手,帶著七層的內力,朝著她的手掌揮了出去。
易醉隻覺五髒六腑都在翻滾,隨即嘔出一口鮮血來,她沒有想到,這個穆先生的功力會是如此的強大。
她狼狽到堪堪後退,被身後飛落而來的風無月擁在了懷裏,他急切的低下頭,看見了她嘴角的血跡,心驀地被扯痛了一下。
他竟然沒有好好的保護她,讓她受了傷。
不過他的哀痛還沒有持續幾十秒鍾,懷裏的女人就被另一個人搶走了,直接卷入了對方的懷抱,再一看來人,他不由得驚愕了一番,他竟然會這麼快的趕到。一個沒有任何內力的臭子,竟然就比自己慢了那麼幾分鍾,想想都令人難以置信,甚至還有著的憤怒。
裴瑞希低眸一看,易醉臉色蒼白,嘴角邊的血跡紅的刺眼睛,他輕輕的抹掉她嘴角的紅,揉了揉她柔順的發絲,頗為心疼的道,“老婆,你你怎麼就那麼輕鬆的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地方?”
易醉疼的動一下都渾身顫栗,頻頻蹙起的眉頭,映襯著她的臉一片雪白,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如此脆弱的她,心頭疼的她直皺眉頭,“你在這裏歇一會兒,我去會會他。”
下一秒,他直接被易醉抓住了衣襟,掙紮要起身,虛弱的對他道,“別去,他的內力太強大了。”
此時正與穆先生對打的風無月聽到這話,腦溢血就快犯了,這個女人
實在是讓他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難道她就不能分出一點點的關心給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