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躊躇地看了看他,讓他再去受苦是我所不願的,但是讓我放棄明成卻是我所不能的!我把盒子緊緊抱在胸前。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
“快看,那裏有大頭娃娃!”風兒指著遠處一家商場的門前,然後跑了過去。
“嗬嗬,小家夥真是聰明可愛啊!”萬明新望著他的背影由衷地感歎著,“白衣,不管這個風兒是不是你所生,但我敢斷定他確是哥哥明成的孩子!因為他的身上有太多明成的影子……”
我讚同地點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我生的,怎麼會是明成的孩子呢?但想起風兒的一舉一動,我又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相象之處呢?
晚上睡覺時風兒堅持要和我睡在一起。萬明新雖然不太高興但並沒有特別阻撓。隻囑咐了一句:“要早點睡啊!”就放心地回了房間。
風兒很乖巧,自己洗了澡,然後安靜地躺在我身邊。我把毛毯替他蓋嚴。他向我做了個鬼臉:“有媽媽在身邊就是好!”
我微微一笑:“睡吧。”
他聽話地閉上眼睛。
夜半十分,我被人搖醒,睜開眼睛原來是風兒。
“風……”我剛要問他怎麼回事。
就被他捂住了嘴:“媽媽不是想要離開小叔嗎?現在正是個機會。”他貼在耳邊小聲的說。
我和風兒收拾停當便悄悄離開了那座賓館。遠遠的回頭,看到那座高大的建築仍在寂靜的夜幕中沉睡著。
“放心,小叔此時一定還在做夢呢!”風兒捂了嘴怪模怪樣地笑。
“風兒,我們去哪裏?”我的心如同我的身子在黑夜裏遊蕩著不知所措。
“難道媽媽沒有地方可去嗎?”風兒似是嚇了一跳!
我搖頭。
嗬!夜色裏他猴子般把亮晶晶的眼睛轉了轉。
“媽媽我們回塞外吧。”他說。
“塞外?”想到自己剛剛從那裏出來,想到那裏已然天翻地覆的模樣,我的心隱隱作痛,“我不想回去,”我說,“那裏已經沒有了家。”
“哦,我知道,”風兒歉意地抓住我的衣角,“風兒忘記了,惹媽媽傷心,是風兒不對。”
“去我住的地方吧?”他說。
“哦。”我點頭表示同意。
我和風兒連夜坐上了火車。我沒有問及火車去向那裏。隻機械地跟在他身後。風兒倒象個出門的老手,買票、上車很老練。
“有了錢好辦事!”風兒象個大人似的略帶感慨,“前些日子我出來時在車站被人搶了錢搶了衣服,沒吃的、沒住的地兒,差點就掛了!那情景真是慘!”
“怎麼不聯係家人?”我心疼地問。
“聯係?”風兒似笑非笑,“我是偷跑出來的,再說怎麼聯係?打電話得有人肯借電話讓你打啊!找警察叔叔得有人理你啊!我這副模樣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個流浪的小混混,不把我當成嫌疑對象抓了就不錯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啊?”我很納悶。
“來找您啊!”風兒開始得意地笑,“那段日子我總是做夢,夢到這裏有白鳥出現。我想一定是媽媽要來這裏……”
“你真的是來找我的?”我大吃一驚,“你真的做夢這裏有白鳥要來嗎?”
“是啊!”風兒認真的點頭,“在我記事時起,身邊就一直有那麼多人看著我。我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後來奶奶來看我時被我纏得沒辦法才告訴了我關於你和爸爸的事。那時我就下決心一定要找到媽媽和媽媽在一起……”
“你……”我心驚肉跳地看著他,“你沒有和奶奶在一起住嗎?”
“沒有,”風兒冷淡地搖頭,“她很久才來看我一次。倒是及賢阿姨經常來看我……”
及賢?!一個曾讓我痛苦的名字!我覺得有如被一盆涼水從頭淋下。打了個冷戰。
“媽媽怎麼了?”風兒關心地看著我,“媽媽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沒有。”我說。難道他是及賢的孩子?!我在心裏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