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放棄吧。你已經守了這麼多年了!”高娃拉住我的手,誠懇地勸著我。
“當初我和狼蠶沒有告訴你,那個萬明新,也就是明成的弟弟,在明成走後就來到這個小鎮上,一直偷偷地照顧你,梨園的梨子十之八九都是被他指使人買了去。這十幾年來他對你可真是沒有說的。人品又好,從不拈花惹草……”
萬明新!這三個字如同三把鋼針刺著我!我不能忘記他所給我的一切!不能忘記他對梨園的毀滅!更不能忘記他對明成的傷害!
“想來他對梨園的所做所為,也是為了讓你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逼你去投靠他的媽媽、投靠他……”
“高娃,”我打斷她的話,“看到你我很高興,我不想提到這個人,我不會去明成媽媽那裏,更不會去投靠他!即使我餓死街頭,也不會和明成分開!”我把盒子緊緊抱在胸前。
“白衣!愛一個人要這麼死心眼嗎?”高娃無可奈何地繼續規勸著我,“把這段感情埋在心裏就行了,更何況明成已經不在了……”
“那你能忘記狼蠶嗎?你們的婚姻也已經不在了!”我反問。
“現在我是忘不了他,但不代表以後我還忘不了他。或許一年,或許一年不到我就找到新的愛人了。他隻是個過去的記號,不是我一生的。”高娃認真地瞪視著我。
“那是因為為了狼蠶不值得,明成和他不一樣,狼蠶不能和他比,所以我忘不了他。”我的胸口抵著盒子,覺得明成就在我邊,從未分開過。
我的心裏很平靜。
“白衣!”高娃無奈而又羨慕地叫了一聲。
我看著她,她看了看我,彼此相視一笑,溝通了兩顆心,算是盡到了理解二字。
“白衣,你要去哪裏啊?”高娃問。
“我也不知道,”我猶豫著,“我想我應該去看東兒和阿姨……”明明知道那裏有個劉美麗,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想去那裏。或許隻有那裏才有我的親人。
我登上火車,從窗子向外看去,都是匆匆上車的旅客,每個人都麵目凝重不開心的樣子。離別都是傷感的,我忽然覺得自己竟然也很失落。有些從此一走不再回來的感覺。是絕別嗎?我自嘲地笑自己。
“姑娘,這個位置上有人嗎?”有人問。
“沒有。”我應著,沒有回頭。
兩隻大大的梨子被放在桌子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對麵坐了下來。
“吃個梨子吧。”他說。
“謝謝,我不吃梨子……”我說,抬頭時卻愣在那裏。
“狼蠶!”我吃驚地看著他,“怎麼會是你?!”
“很意外是吧?”他不自然地微笑著,“我是去治病的……”
這時我才發現他好象瘦了很多,“你……”我想問他得了什麼病,卻又想到適才高娃的潦倒模樣,不禁住了嘴,如此男人得了病也是罪有應得!我暗暗地想。
“我這是罪有應得!”他自嘲地笑,“我對不起高娃,有了婚外情,而且拋棄了她。現在有了病,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她。畢竟她是陪我走過困難時期、對我最真的結發妻子。”
我哼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高娃還不是照樣困頓不堪!
“自從我得了病,我就沒日沒夜地想她,我也知道她不會原諒我。我的錢都分給了那些女人作為分手費,可是高娃離開我時卻是一分錢都沒要。現在為了治病我已經債台高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