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他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欣喜中帶著歉意地看了看我:“對不起,白衣,”他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戒掉的……”
或許他真的戒掉了,從此我真的沒有再聞到他身上的煙味。
“白衣,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一起放風箏的時候他問。
“我喜歡塞外的草原生活,安靜與世無爭。”我說。
“我也喜歡,”他說,“但是我們都有父母,父母又都是隻有我們這一個孩子,離開父母太不孝了。”
我黯然點頭,父母給了我們生命,也能左右我們的生活。
“媽媽!”剛出校門東兒就迎了上來。
“怎麼今天不工作?”我詫異地問。
“嗯,今天請假了……”他樂滋滋道。
“請假有什麼開心的?”看著他那副得意的神情,我不禁有些擔心,根據以往的經驗他一定是又做了什麼‘壞事’。
“媽媽以後不必再為那個楊爭煩心了……”東兒得意地晃著拳頭,“嘿!那隻病貓,昨天我隻一拳就趴下了,一個勁地求我別打他,我警告他不許再來找你,他也答應了……”
“你……”我吃了一驚,拉起他就跑。楊爭馬上就來了,被他撞到東兒可不是好玩的!
“媽媽是不是怕他再來啊?”東兒無所畏地大笑,“他已經答應我不來找你了的……”
“可是他今天早上還打電話告訴我,要接我去他家裏吃晚飯的……”我不由分說把他推進一輛出租車裏。
果然楊爭隻一會的工夫便到了。
看著他發青的眼眶我故做驚訝地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哦,昨天碰到個神經病,沒提防被他打了一拳……”楊爭不無懊喪地哼了一聲,“一會大叫什麼白衣媽媽,一會又威脅我不許來找你……我猜十有八九是一暗戀你的人,不過他被我打得更慘,都爬不起來了……”
“你還記得他的摸樣嗎?或許我們能抓住他呢?”我問。心裏卻在冷笑;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愛在女人麵前吹牛啊,我暗想。
“一個神經病記他有必要嗎?”楊爭顯然不願再替那段不光彩的舊事,轉身打開車門,“爸爸媽媽還在家等著我們吃飯呢!”
晚上我把東兒叫來囑了又囑,要他小心。以後不要再去碰那個楊爭。東兒嬉笑著答應著。我不放心又和他拉了勾,才送他出去。可是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父親。
“白衣,你過來!”他向我招著手,“江東也過來……”
我和東兒不安地對視了一眼,慢慢地走到他麵前。
“今天我見到了楊爭……”父親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然後在煙霧中看著我們兩個。
“我…我……”我被父親看得心慌,“我不知道是誰打的他……”我辯解著,可是話剛一出口便後了悔,是啊,父親並沒有問我楊爭被打的事,我怎麼先招了啊!
“爺爺,是我打的他,和媽媽沒關係!”東兒勇敢地站了起來,“您要是生氣就打我好了!”
我一時大是感動,覺得東兒好似為了我在就義!
“江東,你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如果被楊爭知道你和白衣的關係,他會怎樣看白衣,你不覺得將來白衣在麵對這件事時會很難堪嗎?”父親認真地看著東兒,說出一串我和東兒想都未曾想到的結果。
“那……怎麼辦呢?”東兒慌了手腳。
“年青人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不要鹵莽行事……”父親語重心長。
看著東兒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裏,我知道他是在琢磨‘三思而後行’和‘鹵莽行事’的意思。
“你也別再去找工作了,明天去我的辦公室,我給你安排點活……”父親無奈地看著麵前我們這兩個讓他頭痛的小人……
“謝謝爺爺……”楊爭禮貌地謝了父親,回頭卻苦著臉向我伸了伸舌頭。我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人,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受拘束他是不情願地。
幾天後,東兒在父親的廠子裏做了一名保安,穿上製服的他竟也開心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