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說。

我抿著嘴笑,不動。

鍾小北挑挑眉:“山不就我來,我便就山去,”幾步跨到我身邊,一雙桃花眼含情帶水,鼻息勻麵,“真美。”

“別開玩笑……”我慌張地後退兩步,碰到低矮的玻璃方幾,水杯裏的水溢出來。

“別慌”,他笑笑,又靠近,“我沒開玩笑,你會搶盡所有女人的風頭。”

我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攪得我的心跳也紊亂起來:“你離我太近了。”

“這不怪我,”他拉過我的手,我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掙脫。我的手經過設計師的精心打理,小指上有一枚簡單精致的鉑金尾戒。指甲打了乳粉的底色,點綴著淡紅色的小心形。他小心地握著我的手,目光在上麵流連:“鑽石和財寶不可以抱怨世人的追逐,因為他們,懷璧其罪。”

懷璧其罪。我微微懂他的意思,臉更熱了:“你別胡說……”

“你臉紅了。”他笑,把我的手放到唇畔。

我終於抽出那隻手,握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裏,仿佛抽回來的不是我的手指,而是我的心似的。“我沒有。”我強作鎮定地說,躲閃著他走到窗前,推開萬家燈火,滿天繁星,支吾著,“今天夜色真好哈。”

鍾小北跟上來,站在我身後,兩隻手臂按在窗沿上,把我鎖在窗前。我感覺到他胸口上的溫熱,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聲音傳到耳中:“再美的夜色也比不過你。”

耳邊低語,萬種柔情,不外如是。我歎氣,似乎真的逃不掉了。

一顆流星落下去,耀眼的光輝。

我小心地轉過身,正視鍾小北的眼睛。他的雙眼和我想的一樣,像浸了水一樣深情和溫柔,全不見平日裏戲謔涼薄的模樣。

“謝謝你。”我說。

鍾小北眨了眨眼:“什麼?”

“謝謝,和尚。”我輕輕靠在他的胸口上,“今晚對我很重要。我從來隻知道自己是有罪的、多餘的,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還可以配得上‘懷璧其罪’這樣的字眼。”

“別胡說,對我而言,你是最珍貴的。”他的手輕輕拍在我的背上,很舒服。這真是一個愜意的擁抱,我閉上雙眼,靜靜地享受。

半晌,和尚突然笑起來:“我就知道自己人格魅力爆表,是個小姑娘都會投懷送抱的。”

滿心的柔軟灰飛煙滅,我無力地翻著白眼推開他:“你有病吧?!”

他桃花眼眨了又眨,帶著狡黠的笑:“如果我剛才……你靠過來的時候,親了你一下,會挨耳光嗎?”

我愣了愣,崩潰道:“你有病吧!!!”

鍾小北豎起一根手指,發現新大陸似的:“你猶豫了!你不確定!”

我使勁兒搖頭:“你有完沒完?”

鍾小北盯了我好一會兒,終於說:“好吧,去宴會,要遲到了。你等我一下。”然後轉身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拎了一件黑色長款風衣。

“穿上吧,出發。”

“恩,”我點頭,把風衣穿在身上。伸手到身後去摸腰帶,卻隻摸到一端。鍾小北湊上來,幫我把腰帶穿好,遞到手中,睫毛低低的垂著:“我似乎真的錯過了一次機會啊。”

我不知為什麼,不敢看他的臉,岔開話題:“我書包呢?”

鍾小北指了指身邊的座椅:“喏,那裏。”

打開拉鏈,最裏層,“銀子和證件都在,”我笑了笑,把來時的衣物整理好,“出發。”

“你沒有錢包嗎?”鍾小北側目。

我得意地笑著說:“有條理的姑娘,書包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