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我一直堅定的相信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主宰著這個世界,否則我們要怎麼解釋生命中遇到的那些悲歡離合?不久前我想寫一本關於自己的書,於是我問一個朋友,我應該寫一本什麼樣的書?

他說,科幻小說。

我說,想象力不夠豐富。

他又說,推理小說。

我說,思維不夠縝密。

他又提議說,曆史小說。

我說,知識不夠全麵。

於是他絕望的說,那你還是寫遺書吧。

要不寫一本關於青春的書怎麼樣?我試探性的問道。

他頓時擺出一副鄙夷的樣子,淡淡的說,算了吧!青春的書早就爛大街了。

我信心十足的說,不,這不一樣,然後抬筆在一張草稿紙上寫下了書名。

《半日戀人》

01

用時間的長短去衡量記憶的深淺實在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若不刻意的計較那些鮮活的數字,我想我已經忘記事情發生在多久以前,但那些經曆深深的刻在我的記憶裏,揮之不去,仿佛就在昨天。

時間回到2014年4月22日。

我仔細的審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努力想要自己看起來更完美一些。剛洗過的頭發還冒著熱氣,而我最不滿意的就是我的頭發。可能是想要一個不同的結果,昨晚我去了一家新的理發店。我說,給我來個本世紀最帥的發型。理發的小夥子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眼,然後肯定的說,坐著別動,一切都交給我。

這句充滿自信的話頓時打消了我所有的顧慮,我想,或許眼前這位紮著辮子的高人真的能出人意料的從發型上來彌補我臉型上的不足。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最帥的發型,隻有最帥的臉。看著鏡子中慢慢成型的頭發,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我並非沒有自知自明,可我還是期待高人能夠改變我的命運。令人絕望的是他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高。

光線越來越亮,透過客廳沒有拉窗簾的玻璃窗射進來。我又看了看鏡子,確定自己無力再做改變後,深吸一口氣,走出洗手間。

客廳的光線比我想象中要亮的多,我眯起眼睛,開始承受那由暗到明的短暫不適,片刻過後終於是變的好受一些。看到對麵的樓頂紅紅的朝陽,我頓時放下心來。昨晚的天氣預報說南充今天多雲,原本我還有些擔心,因為天氣預報總是會有些偏差,方向和多少我們都不得而知。

該死的,讓我擔心了一晚上。我抱怨了一句,然後拿起外套,匆匆出門,時間已經不早了。

走過如迷宮一樣的花園,我來到小區門口,隨手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我趴在車窗上說,川中監獄,呃,回首。我盡量說的簡潔明了。在司機一個OK的眼神中,我打開了出租車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出租車的車載廣播裏放著張雨生的《大海》,那沁人心脾的聲音趕走了我腦子裏最後一絲睡意,開車的是個中年大叔,淩亂的頭發和那為所欲為的胡碴子都在向我證明此刻他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我不由有些擔心南充日報是不是還缺個頭條。

當車真正動起來的時候,我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我不住的看表,然後再看看悠閑打著方向盤的司機大叔。安全行駛是很必要的,但作為一個為生活奔波的人,把車開的這麼草率,實在是太沒有上進心了。我主觀的認為可能是因為《大海》的節奏比較緩慢。

師傅,能不能不要帶著情緒工作?我小聲提醒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他的不思進取。

你有意見?說著他踩了一腳刹車,開的更慢了。

沒有,沒有,您隨意。我陪著笑,皮笑肉不笑。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一臉得意的點了一下中控台,張雨生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接著響起了周傑倫的《雙截棍》。隨著一聲引擎的嗡鳴,我的身子止不住的後仰,車窗外的路燈飛速後退。這時,先前的擔心從新回到了我的腦子裏。

趁著這一點空檔,我決定回憶一下。

生命中有些東西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何時出現的,比如我的雙手。我非常感謝我的一雙手,因為它讓我在人生最激烈的競爭中,遊在了最前邊。我喜歡它,從本質上來說,是它給了我生命,可悲的是,有時我也用它殘害生命。彎彎的出現肯定要晚一些,至少我打敗了幾千萬兄弟,站在勝利的領獎台上的時候沒有看到她。她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也沒有注意,那時候的我連穿鞋都分不清左右。

直到有一天,我的腦子不再混沌,記憶中開始出現一些名字,其中就有彎彎,多麼好聽的名字。

就像每件事發生過程中都會有一個突破點,在某個夏天,當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姑娘俏生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種動人心魄的奇異感覺瞬間擊中了我。如果我偏執一些,一刀砍掉過去,那麼那天正是我和她的初次見麵。我望著她,傻傻的笑,心情難以言喻。正在這時,一群後來幾乎禍害了我一生的朋友來到我的身後,他們拍了拍我的頭說,走,疊飛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