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鯨看不到裏麵的場景,在身後不停的催促,王魚一咬牙,深吸一口渾濁的冷氣,伏低身子貼著地爬了進去,老鯨則緊隨其後。
出乎王魚的意料,鑽進來之後才發現雖然僅隔了層石板,墓道和外麵的盜洞給人的感覺卻相差極大。
首先是空間就要大上不少,甚至勉強可以站立行走,其次就是幹燥,除了飄散的血腥味之外,完全沒有一點的泥土的腥味。
整個墓道均由一尺見方的青灰色石板構成,也不知是采用了什麼樣的黏合手法,竟然沒有丁點樹木根係透進來,要知道樹木根係的生長可是見縫插針,能完全將其隔絕在外,使人不得不感慨古人的建造技藝。
老鯨活動著腿腳,埋怨著可把他給憋壞了,王魚不顧擦拭著身上的血漬,連忙先墊著腳越過滿地血汙,撿起了手電筒,在陰森黑暗的墓道裏,手裏沒點亮,還真讓人心裏發毛,總覺得好像一轉頭,就會遇到點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不過就在他剛彎腰撿起手電,還沒等四處照照的時候,就聽的身後“噗通”一聲,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還伴隨著老鯨的大呼小叫!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一下子炸起了毛,連忙把手電照了過去,卻看到老鯨倒在地上,正哼哼唧唧的。
“怎麼了?!”
王魚抽出腰後的鐵棒,緊張的四處在墓道裏看著,並見到沒什麼害怕的東西,就是條簡單普通的墓道而已。
“沒......沒啥,滑了一跤......嘶!”老鯨在地上哎呦著說道,“娘的,這地上咋這麼多血?真惡心......”看著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汙,老鯨又擰眉叫了起來。
王魚見狀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讓他趕緊起來,罵道夜探地底古墓就夠嚇人的了,你這孫子還一驚一乍的不得安穩,有人樣兒沒人樣兒!
老鯨自己可能也自覺丟份,不再接這茬,而是一指通道深處,道:“魚爺,那兒咋還有兩個小樓?!”
“小樓?”
王魚一回頭,就見墓道前方開闊的地方,左右一側的上方,各供奉了一個造型精巧,雕梁畫棟,四簷掛角的小型的古代建築物。
“呸!你個沒見識的!那東西叫龕,供奉用的!還他娘小樓......”
老鯨揉揉屁股爬起來,咧著嘴道:“啥龕不龕的,值錢不?值錢就順走,不值錢咱就別耽誤了,直奔棺材撈好東西去吧!”
“值個屁錢,千兒八百年的不腐不朽,一看就知道是泥製的,往裏麵走,別再掉鏈子了。”說著,王魚一扯老鯨,倆人借著手電光亮,屏住呼吸一步步的向墓道深處的黑暗中走了過去。
又越過了一個極小的天井,老鯨正左看右看嘖嘖稱奇的時候,一道陡峭的石質台階就突兀的出現在二人麵前。
“順著這個上去,應該就是主墓室所在,不過你回頭看看這滿地的鮮血,跟開了染料鋪似的,不定裏麵有什麼玩意兒呢。”王魚不敢再繼續打著手電,卻也不關掉,而是直接塞進了懷裏,指著身前約兩米高的台階,小聲說道。
老鯨也是神色緊張,大臉橫肉一抖一抖的,不過他沒答話,揮舞著手裏的鐵棒來了招力劈華山,強行一梗脖子,意思是愛咋咋地,混不吝的倒也極具氣勢。
王魚衝眺了個大拇指,又捂著手電筒調成散光模式,指了指墓室,輕聲道:“手電筒一扔進去,咱就一起往裏衝,咱爺們第一次盜墓撿漏,也沒啥實戰經驗,像不像三分樣,總得先把氣勢做足,不能憑空弱了魯西南爺們的名頭。”
看到老鯨點頭表示沒問題,他就伸出三根手指,又一根根的屈了回去,待最後一根手指落定後,王魚猛地抬手,將手電筒旋轉著扔進了墓室,然後倆人忽然發出一聲喊,齊齊的攀過台階衝了出去。
那一瞬間,王魚恍惚覺得這種行為哪是盜墓,分明是街頭鬥毆。
可盜墓畢竟不是鬥毆,作為初次盜墓,他也犯了一個想當然的錯誤。
王魚曾設想過很多墓室裏的場景,再血腥再離奇他心理都有所準備,這樣說吧,哪怕是墓室裏站了一個變形金剛,或者是一頭正嚼著老頭殘軀的怪獸,他也可以不眨眼睛的衝過去用鐵棒侍候它。
可接下來發生的場景,依舊出乎了王魚的意料,並且使他和老鯨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