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郡府府邸的書桌前,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白秦風雙膝跪在地上,冬璃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千選萬選這也是他自己選的人。
白秦風磕頭:“臣下願一人做事一人當,陛下開恩放過白家無辜的人。”
他忽然笑了:“白家三百條人命能把孤的女人換回來嗎?”這時蠱轍從外邊趕回來,表示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冬璃狠狠一拳打在桌麵上,屋內人紛紛跟著跪地:“誰能告訴孤,她現在到底在哪?”
馬兒被拉去喂食,車輦停靠在城門附近,我獨自坐在車輦上,哪兒也不敢去。
楊奇匆匆跑來給我送了一點吃的,他說:“陛下臨時決定在嶺昌城停留兩天再回宮。”
我點了點頭追問道:“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忽然性情大變?”
他歎了一口氣:“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夫人不是在南慶城內承認你是唐若胭,隻知道為此陛下很生氣,白大人還說你早就已經和瀟然取得了聯係。”
忽然之間我哭笑不得,我捫心自問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都不知道到底應該去哪裏,不過冬臨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兩天很快過去了,冬璃怎麼也找不到我的下落,終於下令回宮了,大概是天氣太熱,馬車裏麵太悶。我躲在牆角後邊看著他領著軍隊浩浩蕩蕩的出城向北邊而去。他縝密到滴水不漏的心思,銳不可擋的眼神卻寫著冷漠,絕世的容顏是那樣的俊美,眉宇之間的不羈讓多少人動容,他的一切都讓我這樣刻骨銘心。
而我隻能獨自踏上回淄川的漫長道路,因為沒有了冬璃,我在這裏四麵楚歌,危機四伏。我終於如了七年前的願,踏上了回淄川的路途,這應該也是一條很漫長的道路。
在我離開嶺昌城第三天,冬璃回到了宮中,他已經第三天沒有上過早朝。
他在桌前一直在拚湊碎了一角的麵具,白秦風已經跪在下麵跪了三天兩夜了。石鎮和蠱轍勸說了很久,冬璃始終沒有對白秦風的事情作出處理。
“陛下,太醫使楊誌門外求見。”
“他?什麼事?”
一旁的玉公公小聲的說:“是為了夫人的手稿。”
“讓他進來。”
楊誌走了進來,他先是跪地呈上了他整理好瘟疫病情的資料。
“這是夫人在南慶城三個月所有的心血,臣下希望陛下允許將這資料收入書庫。”
他隨意的翻看了一眼,拿起來的都是一張張寫滿了字的紙,他交給蠱轍:“好好修訂收入書庫。”
楊誌磕頭道:“微臣還有一件事,希望陛下降罪。”
冬璃看著桌麵上的紅色麵具,不怎麼耐煩的說了一個字:“說。”
楊誌回答道:“在進去嶺昌城時,微臣冒死救下了夫人。”
冬璃一愣,放下手裏的麵具追問到:“她人呢?”
楊誌一愣:“微臣隨陛下回宮,夫人便留在了嶺昌城。”
“她在嶺昌城?蠱轍……”他的命令忽然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你等等,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當時陛下一箭射穿了黑衣女子,臣下後來才發現她並不是夫人,喜極而泣之時剛好撞上了夫人,為了幫夫人躲避蠱大人的追殺,屬下私自讓夫人藏在臣的馬車內,隨著陛下的隊伍到達了嶺昌城。”
冬璃看了一眼桌上的麵具,他很憤怒:明明這麼近,明明可以回來,可你卻沒有來,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
冬璃握緊了拳頭,蠱轍覺察到了他的怪異,解釋說:“她會不會親眼目睹了陛下那一箭,所以才……”
楊誌點頭:“陛下三思,當時夫人情緒真的十分低落。”
冬璃眼神一暗,嘴角一笑:“情緒低落?”他回身看了一眼蠱轍:“任何方法,把她給孤王弄回來,就是屍體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