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楊炎將馬車丟棄在河邊,隨著路過的商隊進了較大的城鎮。
我拉下楊炎的鬥篷,誒了一聲,怪不得用披風和鬥篷遮的嚴實,原來是黑色的頭發長了不少,我拿起他的幾縷銀發:“剪了才能更快的長出新的頭發。”
“剪了?那就剪了吧。”
我撫了撫他臉頰上的刀痕,這疤痕雖然是抹不去的,但是顏色淺了不少,但是這麼近的看難免少不了會心疼。
剪成了平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在這裏很少會有這麼短的頭發。我幫他在額頭上係上一根藍色的帶子用來裝飾:“走吧,這樣也沒人能認的出你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銀色的頭發,摸了摸額頭上的發帶,對我緩緩一笑仿佛一抹陽光一般燦爛。
我們盡可能在每個地方落腳都不超過三個時辰,很快我們終於到了汴京,我站在月老廟門前的百年榕樹下,緬懷了我與瀟然在這樹下的曾經。我走進廟宇,找不見幾年前替我解簽的白發老人。
我指著身後的角落,詢問了一旁老者:“老伯,一直在這裏解簽的白發老者今日怎麼不見來?”
老者看著對麵的空地,抓了抓胡須:“老朽在這裏多年,從未聽說過姑娘口中的解簽老者。”
我走出月老廟,楊炎從樹下走到我身旁問道:“要找什麼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空空的門口,轉身雙手抱頭跟在他身側,道了一句:“一個怪老頭。”
月老廟門前的石橋上,夕陽的餘輝霎時漂亮,照著江麵暖暖的,山峰高低起伏。榕樹下一個女子將願望拋上那棵百年的靈樹,臉上的神情是期待著所有即將有能力實現的承諾,與那時的我是不是同一種期待?可是怎麼會沒有這個人,難道和他的所有的一切真的隻是一場虛幻的夢?
執意!仍是一場空?
身後路過的一個樵夫忽然抓著我的手臂道:“追兵來了,快走。”
一間小屋前,衣裳抱著孩子從茅屋出來,樵夫摘下帽子,撕下臉上又黑又黃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俊臉:“來的可真慢。”
我掐了一下衣裳手中懷抱的娃娃,帶上你也是不得已的。
蠱轍在一旁提醒道:“嘿,嘿,還有另一批人對這個孩子有興趣。”
有人要搶這個孩子?肯定是瀟睿?
蠱轍從新給了我一張人皮麵具:“你這人怎麼越帶越多?”
楊炎道:“快走吧,不宜久留。”
做瀟然的敵人很難,稍稍多留的一會都會被察覺,為了擺脫後麵的追兵,我們一行四人誤打誤撞的進了西麵的桃樹林,誰料到進去就沒走出去這片桃樹林子。
月老廟
他矗立在榕樹下,腦中一瞬間劃過一些記憶的畫麵:記不起何時曾握住一個女子的手曾寫下了什麼?曾將一根紅繩係在了誰的手上?他看著寶碟掛在樹上搖晃著,樹下一個較小的身影奮力的喊著什麼……可是永遠看不清是誰的容顏,或許這對他也隻是一場夢。
這份殘缺的記憶,真的可以填補的嗎?
瀟然自問道:“難道我和她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