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雪莉說道。
很高興,你能這麼想。雪莉說。
當孫孝駕著車,在那條充滿了閑情,落葉隨著車子的經過而盤旋飛舞的路上飛駛之際,他像是完全和那種驚濤駭浪式的生活脫了節一樣。
然而,他還是那種生活的一份子,閑適隻是外表,激蕩才是內心。
車子停在一幢典型的阿拉伯式白磚洋房前,白磚牆上,爬滿了變成紅棕色的爬山虎。孫孝這一次,甚至並沒有兜什麼圈子,他是直接來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銀行的工作人員!
他走向那紅磚房子,按動門鈴,過了好久,才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滿麵皺紋的老婦人,雪莉要提高聲音才能使她聽得見,然後,他被帶到一個全部用古老家具布置成的客廳,在那裏等了一會兒,又被帶著,經過了一條短短的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那老婦人道:“請進去,主人在等著。”
孫孝推開門,那是一個相當大的書房,四周圍全是書櫥,光線十分柔和,孫孝一推開門,就準備微微彎腰,說出那句他準備好的話:“穆罕默德,安蓓德教授,你好!”
可是那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眼前的情景,使他說不出來。不錯,那是一間書房,看來應該是一個學者才能擁有的書房。如果他不是伊朗的科學家,或許他已經能獲得諾貝爾獎了。
孫孝想著他應該是一個身型高大,頭發半禿,留著雜亂胡子的老者。
可是,這時,孫孝推開門,正準備適當地鞠躬之際,他卻看到了一雙線條極優美的小腿。孫孝並不是低著頭才看到那雙小腿的,他平視著,就看到了那雙小腿,因為小腿在一架梯子上。
簡單地來說,書房之內,隻有一個女人,站在梯子上,正伸手向書架的高層在取書。而書房中除了她一個人之外,又沒有別人。
那女人背對著門,孫孝除了可以看到她裙子下的小腿外,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頭發短得驚人,但是一看就知道經過細心梳理的。
“穆罕默德,安蓓德教授,你好--”這句話既然未能講出口,孫孝就隻好咳嗽了一聲。那女人已取下了書,轉過頭來,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人,典型的日耳曼式的美麗,帶著相當程度的冷傲。
她在望了孫孝一眼之後,就走下梯子來,孫孝忙搶過去扶她,但是來到梯子旁邊,卻被她冷峻的神色所拒絕了。
那女人示意孫孝和雪莉坐下,孫孝隻是後退了幾步,仍然站著,雪莉說道:“我以為我可以見到穆罕默德,安蓓德教授!”
那女人來到了那張巨大的書桌之後,坐了下來。巨大的書桌,以及亂堆著的書,和那寬大的座椅,和這樣一個短發女人加在一起,看來極不調和,她直視著雪莉:“你是銀行的經理?有什麼見教,對我說也是一樣的!”
她的語氣,有禮貌,但卻是冰冷的,孫孝有點啼笑皆非,來到了書桌前,打開他帶來的公事包,取出一隻小盒子來,放在桌上:“這我們銀行新的投資計劃,隻要投資超過一百萬美元,就能獲得綠卡,你要知道全世界隻有中國跟朝鮮的綠卡最難獲得,每年隻有十幾個名額,穆罕默德,安蓓德教授或者會有興趣!”雪莉說,說的是那麼的從容。
那盒子不大,是孫孝飛下飛機之後才收到的,這也是雪莉的安排之一,中世局在估算那位教授為什麼要在中國存款,如果他不是想逃到中國去,就無非有這種可能,因為他肯定是不能去美國的,而周邊的中東世界,他去那裏都是等於送死,所以一直標榜和平的中國是他最好的去處。
這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隻是誰知那女人連打開盒子的興趣都沒有,隻是伸手,把盒子反推回到孫孝的麵前,她的動作,在優雅之中,帶著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傲:“對不起,我想不必在你們的出品上多浪費時間,你的推銷失敗了,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