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裴黎琦也隻是想回來看看母校,剛好趕在小晗畢業這天,想著她也許還沒走能碰巧遇見,沒想到見了麵之後倒變得不會說話了。隻是刻意避開她的眼神,也不敢抬頭。

醞釀了好久,他才開口打破這僵局:“雖然三年沒聯係了,但你的每條動態我都有關注,你給我買的禮物都會把照片放朋友圈、微博、空間裏,我都有看到的。隻是那時我那副模樣實在沒勇氣去見你,我不希望最狼狽的樣子被你看見,但又怕錯過了今天……就再也見不到了。也許你會把自己的行程在社交軟件上公開,但這種可能性很渺茫,因為你說你不喜歡告別,怕愛的人跑去跟你送別,就舍不得離開了。”

不知怎麼的,望著黎琦那對溢滿深情的黑眸,她竟然感覺鼻頭發酸,跟姐妹們約定好的畢業不許流淚,看來不能兌現了……

中午剛發的說說,說要自己一個人離開,就像當初一個人來時一樣,不告別並不是因為不留戀,怕的是愛的人為她送別,一心軟就更加留戀了。沒想到這些他都知道。

總覺得黎琦會偷偷關注自己,所以QQ微博朋友圈全都有更新動態,讓他能知道自己過得好不好。哪怕她以前並沒有這些習慣。

“別哭好不好?”裴黎琦心裏也有很多感觸,走上前一步把她擁入懷裏,“我的確從頭到尾都不是個稱職的男友,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沒有你在的日子裏,我才發現自己跟你的距離有多遙遠,女神的光芒在你身上越發閃耀,我也開始擔心自己會配不上你的好。後來身邊也的確有些不錯的女孩子,但能讓我有那麼強烈的思念感的——隻有你。”

郗小晗把臉埋進他胸膛裏,使勁把眼淚鼻涕什麼的往他衣服上擦,帶著濃濃的鼻音哼出話來:“你要不要一回來就這麼煽情,我這麼容易被感動,早幾天還發朋友圈說要跟你斷絕關係,把給你的禮物全都分給室友了,說如果你真的不來找我,我就真的走了,結果這激將法真就把你招來了。”

“所以呢?”裴黎琦鬆開雙臂,低頭注視著正在抹眼淚的她,不由分說地就用衣角幫她拭去淚水,“我的禮物是真的給她們了嗎?”

“不然嘞?本來對你回來這件事就沒抱多大希望,誰知道你個花花公子又去哪風流了,哪想過你突然變那麼專情了。”郗小晗一點都不客氣地扯過他的衣服,一通亂抹。

有點不習慣那麼溫柔的黎琦,還是狂野點來的痛快。

“你給我要回來,明明都是為我精心準備的,怎麼能隨意送給別人。”裴黎琦嘟著嘴撇開頭,像個小孩般賭氣撒嬌。

見他還是以前那麼可愛,郗小晗破涕為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算了吧,送都送出去了,你要的話我再買一樣的給你就好了。”

“可是那毛衣圍巾和手套都是你親手織的嘛,在外麵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真的好——想——要!”當他裹著毛毯瑟瑟發抖,在黑夜裏對著電腦屏幕靠咖啡提神時,看到小晗發的這組圖,立馬就有了新的動力。

“恰好,這些還留著。按你的尺碼織的,沒人用的上,也就沒送出去了。”

“真的啊?那你現在還生我氣嗎?”如果說他活這麼久有什麼特別擅長的事吧,那哄女孩絕對是一項絕技。除此之外,就很普通了吧。

“當我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原諒你當年的不辭而別了,你比以前瘦了,本來就不胖減什麼肥咯。”郗小晗伸手捏捏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臉,然後又拍拍他的肚子,的確沒有之前的那種肉感了,這些年走過來很累了吧。

一種說不出的心疼,沒她在,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好自己。

“走吧,你家在哪,幫你做晚飯去,暫時不走了。”郗小晗牽起他的手走在前頭,已經好久沒有親手準備過晚飯了。平常自己吃可以隨便點,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當被小晗拉起手時,裴黎琦愣了一會,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她的確不是那個小孩子了,可他也過了荷爾蒙旺盛的青春期,卻感覺依舊像青澀懵懂的少年一樣,容易害羞而又敏感不安。

隻是一味被牽著走,腦海裏卻不斷回想她說的那句話——暫時不走了。

還要分別嗎?那下次再見又是什麼時候?

真的……還有再見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