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常青的婚禮(1 / 2)

阮煙羅站在窗前眺望雪後日落的那天,她的私人朋友秦立人剛離開,蔣子路走過來,與她肩並肩看窗外的風景。蔣子路問她:“他是你的親戚?最近常來找你。”

也許剛才蔣子路就在吸煙區抽煙,阮煙羅一直專注聽秦立人說他的情史,沒有注意到,不知蔣子路看他們談話有多久。秦立人是渠衡表妹史佳的初戀男友,後來分手來到北京發展,秦立人是個真正的情種,誰說情種隻生在富貴門,秦立人算是寒門出貴子,發展不錯,多情專情與濫情集於一身,是個特別有故事的人。

阮煙羅對人很客觀,並不討厭秦立人,反而用心傾聽他每一次波瀾壯闊的感情經曆。

蔣子路對別人私生活不感興趣,他可不像阮煙羅那麼八婆,他缺乏必要的好奇心,所以無趣,不像她天生充滿探究世間真相的神經末梢,他覺得阮煙羅很有趣。

他隻是隨口一問的吧?阮煙羅心想,回過臉看他,眼睛裏輝映著遠方的夕陽,黑漆的寶石反射出大自然的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蔣子路驚豔一刹,無法移開目光。

阮煙羅在夕陽下,笑容美豔動人,背對著紫禁城的金碧輝煌,逆光下她顯得傾國傾城。

目光流轉,猶豫不絕,想要否認,她卻是點頭:“一個同鄉的鄰居,熟人。”

沒說是“朋友”,突然讓人放心。直到阮煙羅轉回頭去,接著欣賞絕美的夕陽,蔣子路還情不自禁地被蠱惑,隨著她的目光轉去看燦爛的西天,他的眼睛裏映出同一片失火的天空。

夕陽不如她美,卻同樣驚天動地,震撼到他的心靈。

蔣子路沒瞧見秦立人帶後宮二位娘娘來過,隻見秦立人來找阮煙羅幾次,男女之間說那麼久的話,不像展示純潔的友誼,蔣子路的問話別有涵義,她沒想過自己與秦立人頻繁的見麵,二人單獨聊很長時間,形跡很可疑,至於男女關係上的猜想,會不會讓人心生疑竇。

蔣子路不關心周圍,更不關注發生在他的餐廳裏形形色色,他始終站在情感交織的網絡之外,從不多管閑事,事不關己,往往視而不見。

若是張領班搬弄是非,說人閑言碎語還有可能,剛才他那麼問話,是出於關心,還是疑心?當她回過味來,轉臉去看他。

就在她轉臉看他時,蔣子路已經轉身離開,隻留下背影。

當他離開她身邊的那一刻,她感覺特別矛盾,竟然希望他既是關心,也疑心,背影好落寞。

她心裏矛盾,異常痛苦,仿佛獨自熬過一百年一樣,痛苦難當。

孤獨,彷徨,無法承受,沒有人可以傾訴,漸漸憋成內傷。

莫名其妙的痛苦,讓她突然想起安東尼在《小王子》中有一段:“有一天,我看了43次落日!”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知道——當你感覺到悲傷的時候,就會喜歡看落日······”

“你那時很悲傷嗎?就是你看了43次落日的那天?”小王子沒有回答。

阮煙羅突然覺得,未來自己也許要看無數個這樣讓人悲傷的落日,度過餘生。不是無數個,而是看一個少一個。

於是悲從中來,幾乎失聲痛哭。

她的悲傷,和小王子的悲傷一樣,是無言,說不出原由。

就在剛才,突然有一個人和她並肩而立,讀懂了她全部的經曆與憂傷,她的貪戀,卻隻留給她背影。

她有生以來,看過多少次落日場景,第一次記住絕美的落日,動了凡心,生了貪念,她的悲傷全因為莫名感動。

她被自己感動。

需要吃一顆冷香丸,平息一下這遲來的不可思意的狂妄。

阮煙羅對自己的狂妄,覺得不可思議,低頭將咖啡杯拿起啜了一口,以掩蓋情緒波動。完全涼了,喝下肚卻要心腸肝胃去暖它,就像用一場無限輝煌的霞光,去溫暖一整個冬天厚厚的冰雪。

她才想起,昨天常青打電話找她,希望她明天能同蔣子路一起參加婚禮,他給出的理由是:“請你和他一起來參加婚禮,到時幫我照看一下,幫著分發喜糖,辛苦你一下。”又說:“你不要包禮金,子路說會包一個大的,算你們兩的。你來就是幫我的大忙,別多想,謝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