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斷喝，嚇得喬梁和小毛一個激靈。
音落，黃隊先行出門，小毛白了喬梁一眼，也跟著出門，把門帶上。
片刻後，喬梁終於抬起頭來，盯著黃隊辦公桌上的東西看了一會兒，憤然起身過去搜查起來。
而辦公室外，小毛趴在窗戶上往辦公室裏看著，黃隊沒事人一樣倚在牆邊抽煙。
“你小子還真查啊……我去！”小毛憤憤地轉頭看著黃隊，黃隊隻是擺手。
這一回，喬梁幾乎將整個辦公室都翻了過來查找，但是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最後，他有些失望地坐回到沙發上。
這時，辦公室門打開，小毛和黃隊走了進來。
黃隊開口問，“你還想查什麼地方？需不需要去我家看看？”
喬梁不出聲，沉默地搖了搖頭。
黃隊又道，“或者明天我和你一起向劉局去彙報一下這事？咱在局裏來個公開自查。”
“我看行。”小毛在旁接了聲，喬梁卻依舊不說話，隻是默默開始收拾手邊被他翻得一團亂的各種文件。
良久，他低聲道歉，“對不起，黃隊。”
小毛聽著喬梁這一聲道歉，心中仍然氣憤難平。這件事情，他一定要告訴馨月，誰知道他接近她究竟是真心還是為了調查黃隊？
……
當夜雨水連綿不止，城市街頭也被徹底洗禮。
不遠處紅綠燈依次變換，前方那家酒店也氤氳在雨水水汽裏。
酒店房間內，少陽因為犯了毒癮，他開口求饒，“汪哥，我求求你了，一天多了，你就給點兒吧。”
老汪氣定神閑地坐在少陽對麵，慢條斯理地從兜裏掏出一袋海洛因，但他拿在手裏隨意擺弄著，並不肯輕易給他。少陽的視線刹那間被這一小袋毒品黏住，魂兒都被勾走了一樣。
老汪問，“靳遠最近怎麼樣？”
“還那樣，沒什麼特別的。”少陽邊說著邊伸手去搶那袋毒品，老汪手腕一翻，把毒品放回自己的口袋。
他臉色一沉道，“少陽，這可就是你不懂事了，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咱倆是各取所需。你來回來去用這幾句話敷衍我，我又憑什麼給你救命仙丹？”
“汪哥，不是我不說，是真沒什麼可說。”少陽直接跪下哀求，瞧見老汪起身欲走，少陽跪著追上去，死死抓住老汪，情急下脫口而出，“我……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老汪追問，“想起什麼了？”
一陣天神交加，被毒癮折磨得發瘋的少陽顫聲開口了，“我……我和遠哥去下關送貨那次，不是碰見警察了嗎？當時就要查到我們了，遠哥打了個電話，警察後來就放了我們。”
“打了個電話？打給誰？”
“打給誰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坤叔，他說話的語氣腔調都不像跟坤叔。後來警察檢查我們車的時候，我看見有個警察接了個電話，然後擺了擺手，他們就沒往下查了。”
老汪聽言，頓時明白的樣子，少陽慢慢把手伸向老汪的口袋乞求，“汪哥，可以給我了嗎……”
老汪利索地掏出毒品扔到地上，少陽猛地撲到地上撿起毒品，如獲至寶一般。
老汪居高臨下俯視他質問，“你的意思是你遠哥是警方內鬼？”
少陽拿著毒品起身就往外走，恍恍惚惚地嘟囔，“不是，我覺得不是，我隻是對那一次有點奇怪，其他我都不知道……”
待他走出門外後，老汪趕忙拿起電話撥打回報，“坤叔，少陽說了，那次下關是有警察幫忙……”
酒店套房的衛生間裏，少陽剛反手關門，就狼狽急切地開始吸食毒品。終於滿足後，整個人頓時舒坦下來，坐在馬桶蓋上仰頭長舒了一口氣。
片刻的放鬆之後，少陽忽然一拳一拳狠砸向牆壁，邊哭邊自言自語，“遠哥，我他媽不是人，我他媽的對不起你……”
耳畔啪嗒啪嗒的聲響，是雨水砸落窗戶玻璃，好似在鞭撻心靈。
這夜的雨斷斷續續間一直下到天明，直到次日午後方才停止。
地麵未幹，空氣還濕漉漉的，人也變得慵懶，眨眼黃昏時刻又逢晚餐時間。
靳遠家的別墅裏，九叔端著菜從廚房走到餐廳，靳遠和譚逗逗已經坐在餐桌邊，桌上放著幾盤家常小菜。
“九叔你也快吃吧。”譚逗逗笑著喚他，九叔回聲說，“還差個你最愛的海鮮湯。”
九叔返身回廚房煮湯，忽然兜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隻是一個符號。瞬間，他麵色凝重地回頭看了一眼，瞧見譚逗逗和靳遠在餐廳有說有笑，便拿著手機閃進廚房，輕輕關上了門。
九叔接通電話呼喊，“坤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