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被他這麼一問,著實有些尷尬,一邊嘴上說著快了快了,一邊逃離似得起身離開。
外麵的排球場上,男生們在對戰,幾個女生在旁邊各自為自己男朋友呼喊加油。
靳遠想了想,脫下衣服跑進場,要求加入。
男生們自然歡迎師兄的加入,靳遠這邊一上場接連幾個球打得師弟們心服口服,場邊幾個女孩也不由替他鼓起掌來。
聽到掌聲歡呼聲,靳遠不自覺回頭,恍惚間他仿佛看見譚逗逗,曾經也這樣為他歡呼鼓掌,鼻頭一酸,眼眶竟也紅了。
眾人看到他紅了眼睛,紛紛關切地詢問。
他隻是說:沒事,我高興!高興!
他是真的高興,因為他最愛的女孩兒,在他的祈禱下,終於選擇重新開始。
她如願以償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而他也應該徹底走出她的世界了。
再見!譚逗逗!祝你平安,幸福!
靳遠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他大踏步離開校園,腳步決絕頭也不回。
事實上,他真的想過,也下過決心,後半生都絕不再去打擾她。但之後這兩年,終於打進蔡炳坤集團的他發生了許多,離危險越近,他就越思念逗逗,甚至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於是想著要再見她一次,最後一次,他默默再次北上。
這時的譚逗逗,已經在一家裝修公司就職。
在裝修工地上,隔著窗戶,他看見譚逗逗帶著一幫裝修工人正在跟客戶激烈地爭吵。窗內的她滿麵塵土,戴著工程帽,衝在前麵為裝修工人跟客戶吵架。
她朝客戶憤怒質問:你憑什麼不給工人工錢?你住得起三千萬的房子卻拖欠工人幾萬塊的飯錢,真不怕出門遭雷劈嗎?
那客戶也惱了,爭執中上前一把將她推翻在地。一邊咒罵不斷,一邊還想繼續衝上前羞辱她。周遭的裝修工人們立刻圍上來阻擋,現場亂成一團。
目睹這一切的靳遠,當時急得操起塊板磚就要衝進去,但走到門口時他還是忍住了。他不能出現更不能暴露自己,所以隻能親眼看著她被欺負,卻不能為她站出來,這讓他痛苦不已!
最後,譚逗逗和客戶之間這場紛爭,直接鬧到了派出所,客戶以受傷為由向公司要三十萬賠償金。
譚逗逗不願牽連那些原本就夠艱難的工人,表示一人做事一人當,錢還不起,要開除沒問題。
可這時的她連被開除的資格都沒有,要賠償的三十萬一分不少,那怕她是在公司鞠躬至死,也必須把這錢還上。
工人們為她鳴不平,解釋一切是因為她想要為他們討薪,但李總根本不予理睬,隻是憤怒離開。
留下譚逗逗一個人不服氣地站在原地,直到眾人都走遠了,才頹然地一屁股坐到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緊咬嘴唇,一顆眼淚滑落下來。
她哭泣的模樣,映入不遠處靳遠的眼底,原本隻是想來見她最後一麵,但現在他必須要為她做點什麼,至少力所能及的做點什麼。
靳遠找到那個客戶,以公司偷稅漏稅的資料為脅,讓對方取消賠償金。對方為了自保,當然答應,按照他所說一切照辦。解決了公司的事情後,靳遠又找上譚逗逗現在所住公寓的房東大姐。他讓房東給譚逗逗換上新洗衣機和冰箱,還讓她主動提出降租金。
靳遠知道這所有一切,並不能彌補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那怕萬分之一,但那個目睹她無助哭泣的晚上,卻讓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我還不能走出你的生活,也不應該放棄自己,我還沒資格,我得好好活著,直到替我照顧你的那個他出現。
譚逗逗看著信件上這最後一行字,早已涕淚四濺,一頁信紙,打濕大半,她抬眼看向靳遠,喃喃喊,“你這個騙子!”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這份信,她還一直想不明白,之前那位客戶為什麼突然不追究賠償金了,還誇她有才華。也搞不懂房東大姐怎麼這麼好心,給她換全新的家電還要降租金。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譚逗逗淚眼婆娑,胸口卻像是被什麼填滿了,那樣充實那樣溫暖。
突然,她看見靳遠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北鬥戒指,拿在她眼前問,“到底誰是騙子?”
譚逗逗一下撲到靳遠身上,一頓粉拳相待,“你還好意思說!原來是你把我的戒指丟了!”
更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身邊,默默守護著她深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