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一時有些慌神。
而杜大海立刻對站在遠處靜觀的坤叔等人大喊,“坤叔,靳遠就是那個內鬼,我有證據了……”
隻聽“砰”的一聲,是槍聲響起!
靳遠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開槍了!
槍聲震動了整個小島,血噴了靳遠一身一臉……
杜大海睜著眼,直挺挺倒在了靳遠身上,最終倒在靳遠腳下。
靳遠本能的一抽腳,大海順勢滾入海浪裏。
譚逗逗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從別墅院裏奮力衝出來,看著眼前的一幕發出淒厲的大喊,“不——”
淒喊聲中,烏雲徹底覆蓋住天空,島上猛地下起雨來。
洶湧的波濤衝擊著巨石和杜大海的屍體。
靳遠滿身滿臉是血,依然手握槍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那具屍體在大海中浮沉。
坤叔帶著眾人走向靳遠,譚逗逗無力地癱坐在院門口,她目光呆滯。身後是少陽脫下自己的衣服,擋在她的頭上。
坤叔來到靳遠身邊,輕歎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手帕遞給他。
靳遠木然地接過手帕,狠狠地地擦拭自己的臉。
坤叔長歎一口氣,轉身對眾人道,“你們都看到了吧?出賣兄弟向來是大忌,殺無赦!”
阿龍也是心驚,他回聲說,“我懂坤叔,是我之前沒有認清杜大海的麵目,還幫著他說話!以後我阿龍要再不長眼睛,再被人蒙騙,您就讓我和大海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齊哥隨後也道,“大海這次確實是昏頭了,做了最不該做的事,得了最應得的下場!也算是給兄弟們一個教訓吧,坤哥,相信以後再也沒人敢壞規矩了。”
坤叔這才滿意點了點頭,轉頭看靳遠。他手中的白手帕已經變得通紅,卻還在一下一下擦著雙手。
坤叔又道,“之前,你們都不服氣,說靳遠資曆不夠,懷疑他的能力,懷疑我的眼光,現在還有人有話說嗎?”
齊哥和阿龍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一一走過去兄弟式地抱了抱靳遠。
坤叔看著這一幕,他疲憊地笑了,揮揮手道,“這次的事就到此為止,折騰了這麼多天,貨丟了,人沒了,我蔡炳坤多少年也沒這麼失敗過,也該歇歇了。雨停了,就都各自回去吧。”
說完坤叔又走到靳遠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也走吧。”
靳遠這才開口,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坤叔,我可以帶逗逗一起走了嗎?”
坤叔看了眼前方依舊一動不動坐在雨中的譚逗逗,他沒有再阻攔,“如果她願意跟你走的話。塵歸塵,土歸土,大海歸大海。阿齊阿龍,處理一下。”
坤叔說完,轉身帶頭往回走。阿齊阿龍去應聲去處理大海的屍體,把他推進了大海中。而靳遠依舊步履不穩,走到了譚逗逗麵前。
他接過少陽手中的衣服,撐在她的頭上,低聲喚道,“進屋吧,雨太大了!”
譚逗逗這才如夢初醒,待看清身邊的人是靳遠,想到方才他開槍殺人的一幕,臉上現出抗拒和驚恐,她慌張地後退,聲音難掩淒厲,“你別過來!”
靳遠伸手去拉她,“逗逗……”
“你別碰我!”譚逗逗不禁尖聲驚叫,靳遠壓低聲音道,“你都看到了,我別無選擇!”
譚逗逗卻聽不進去了,她眼裏噙著淚,“你說這隻是內鬥,你說你不能坐以待斃,你說你為了自保不惜一切代價……我居然天真地以為這跟你當初想保護我找各種借口讓我走一樣,都是善意的謊言……”
靳遠想說什麼可又無法開口,而事實就是他真的開槍殺了人。
譚逗逗突然淒涼地笑起來,“恭喜你!恭喜你今天做到了,做到了你說過的一切!就在我眼前,讓我沒法再自欺欺人了。感謝你,把曾經那個天真可笑的我也一同幹掉了!”
她看著靳遠,這一瞬眼中充滿厭惡和鄙視。
靳遠嘴唇翕動著,他真想把所有實情都告訴她,可他不能夠。
“你走吧,我再不願看到你。”譚逗逗站起身來,卻拒他於千裏之外。
靳遠湊近她著急道,“你要呆在這兒?逗逗你必須跟我走,這裏不安全!”
“現在對我來說,這裏已經算是安全的了。”譚逗逗說著,她摘下了手上的北鬥戒指,伸手遞給他。
靳遠看著那枚被她取下的戒指,他哀求呼喊,“逗逗!”
譚逗逗冷冷一笑,手一鬆,北鬥戒指掉在了地上。她轉身走進屋內,沒有再回頭,直到身影消失在門內。
大雨滂沱中,靳遠低頭看著地上的北鬥戒指,再也無法自製,心如刀割一句,“我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