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海濱的那座小島上,昨夜的暴風雨並未離開,天空依舊烏雲密布。
別墅裏,除了坤叔外的所有人都齊聚在大廳,眾人一言不發,各懷心事。
老汪閉目養神,大海焦急地來回踱步。而阿龍抖著二郎腿,眼睛不時向屋外瞟,齊哥一根接一根地自顧抽煙。
杜大海忍不住發問,“不早該到了嗎?這小子該不會是跑路了吧?老汪,他幾點給你打的電話?”
“怕是天氣不好吧。”老汪眼都沒睜回聲,杜大海又笑了,“嘿,看人多會挑時候,到時說海上遇風暴了,堂而皇之就跑了,留下個小寡婦。”
正說著話,他立刻走到譚逗逗跟前,雙手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她,“嗯,也還不錯……”
譚逗逗被他這麼輕佻的目光注視,對著他的臉“啪”就是一個耳光!
杜大海立時怒了,一下掐住她的脖子,“嘿,你這個小婊子!”
少陽見狀,第一時間起身阻擋,“你放手!給我放手!”
譚逗逗被掐得臉通紅,又一口唾沫吐在杜大海臉上,他叫囂起來,“嘿,還敢猖狂!我告訴你,你男人回不來了……”
老汪終於睜開眼睛,神色威嚴質問,“大海,你幹什麼!”
杜大海回頭望向老汪,還是鬆開了手。譚逗逗一陣急咳,斷斷續續但異常堅定喊,“他……會……回來的。”
“遠哥回來饒不了你!”少陽心中惱火,衝著杜大海惡狠狠道。
杜大海則冷笑一聲,“回來了也是個死!看你倆還能猖狂多久!”
就在眾人沉默等待之時,海島海麵上已是狂風大作。
別墅大院門口,是老三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他在等待靳遠。忽然前方處,一道身影慢慢走來,正是靳遠踏著狂風前行。
待他走近,老三道,“坤叔他們都在等你。”
靳遠淡然地“嗯”了一聲,老三不禁道,“你還真敢回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靳遠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鎮定地走進大門,老三跟在他身後進入。
房間裏,坤叔正在對著鏡子穿衣,整理衣領。
外麵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是保鏢回稟,“坤叔,人來了。”
“嗯,這就下去。”
坤叔將衣服整好,就要出門,忽然手機響起。他接起電話聆聽,而那頭傳來的男聲正是先前那個神秘人,“給警方通風報信的人找到了,給你聽段錄音……”
坤叔聽著電話,表情一點點變得複雜。
結束通話,坤叔方才下樓。
餐廳的大廳門被手下緩緩打開,坤叔走了進去,他誰也不看,徑直走到桌首的位置坐下。
這時靳遠已經到了,他就坐在桌尾正對坤叔的位置,這是一個受審者的位置,但他不卑不亢,目光堅定。
譚逗逗自然也早就瞧見靳遠,可他們來不及說話,她隻是湊在他旁邊,心疼地看著他身上的傷。
靳遠見坤叔進來,握住譚逗逗的手低聲交待,“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別說話!別亂動!記住了!”
譚逗逗點點頭,沉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眾人之中,是杜大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斜眼看著靳遠。
前方首座的座椅,是坤叔緩緩入席。他不緊不慢地點上雪茄,抽了幾口,煙霧氤氳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時屋裏的氣氛緊繃到了極點,坤叔這才悠悠開口,“讓你走清海路,為什麼不聽話?”
靳遠回道,“在加油站加油時,我看見前後好幾輛車,風馳電掣地從高速方向開過來,岔向清海路,不用說,肯定是警察。”
“那為什麼沒有向老汪彙報?”
“首先因為時間緊迫,其次……”他說著,鎮定地環視全場道,“我懷疑我又被人出賣了,再次暴露自己的行蹤,顯然是不明智的。”
坤叔疑問,“怎麼被警察盯上的?”
“收費站,突然來了兩個警察,要查車,我別無選擇,隻能硬闖。坤叔,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我去哪兒警察都能跟到哪兒,難道我們這裏真坐著警方的內鬼?”
靳遠這番話一出,杜大海倏地站起,一拳就把靳遠連人帶椅子打倒,“還敢反咬一口!那個內鬼就是你!”
“遠哥!”少陽見他被打,緊張地起身呼喊。
靳遠抬手製止少陽,眼神示意他別動。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站起來,剛坐回原位,杜大海又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說,這批貨是不是你放水給警方的?”
“不是。”
“不是?我看你就是想讓bh99三月不開工,我們全喝西北風。”
杜大海目露凶光,而靳遠被他壓得上不來氣,臉憋得通紅。
少陽急得又要上前,卻硬是被譚逗逗拉住。他不解地回頭去望,發現譚逗逗含著眼淚對他搖頭,少陽隻好強忍著坐下。這種時候,他們誰也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隻會置靳遠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