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也笑了，“對囉，既然我們不能給這幅拓片確定一個淮確的時間，你怎麼就能斷定她一定出現在碑石善完整之時呢？”
很明顯，吳老的話簡直是雪上加霜，譚逗逗看著台上微笑不迫的靳遠，不免有些著急。台上，兩人對峙而立；台下，眾人翹首期待，這場發布會又要如何畫下句號？
“所以既然還無法確定該拓本的真偽，我看你們就先不要拿出來拍了吧？”吳老終於開口提議，而角落裏那個壓低帽簷神秘人，終於在此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吳老在撂下這句話後，無意再跟靳遠多說，便在工作人員攙扶下緩緩走下台。
“吳老請留步！”靳遠則在後麵喊道。
吳老回過頭。靳遠猶豫了下還是開口，“有些事本不該在這個場合說。但吳老您在金石界一言九鼎，如果今天就這樣走了，這幅拓片恐怕就永遠翻不了身了。吳老，曾聽聞您說視這些破碑殘片如命，那今天真要為五百萬就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嗎？”
台下立刻有人疑慮，有人驚歎，更有點騷動。
吳老強作鎮定道，“什麼五百萬？”
靳遠不答話，隻是回望台側的助理。助理則點開文件，隨即幕布上出現一張銀行彙款清單的圖片。
譚逗逗定睛一看，那張彙款單圖片裏，顯示收款人是蘇溪，金額是五百萬人民幣。
“誰是蘇溪？”已經有記者喊出了譚逗逗心裏的疑問。
“有些人本不該牽扯進來。”靳遠低沉的男聲微微一揚，“蘇溪是吳太太，吳老上個月再婚了，我想這就是吳老不得已犧牲自己性命的原因吧。”
像是被揭穿了一般，吳老手中的拐杖杵地蹦蹦直響，神色難堪無比，“你……你不擇手段……”
話未說完，吳老就一下癱了下去。
譚逗逗隻見靳遠一個箭步衝下來，現場也頓時一片混亂。
“快送醫院！”靳遠扶住吳老對助理大喊，台下的記者也亂了，有圍繞吳老而去的，也有擋住靳遠問話的。
人群裏喬梁冷眼旁觀這一切，麵對靳遠這號人物，他不得不再次驚歎：這小子夠厲害的啊！
就在這片混亂裏，後排的神秘男一臉失望，壓了壓帽沿。
另一邊，記者們的話筒已經頂到了靳遠嘴邊，紛紛請求采訪。
譚逗逗目不轉睛望著被人群包圍的靳遠，想起以前學校音樂節時靳遠上台唱歌，緊張的忘詞，可現在，這般從容不迫，仿佛再大的危機，在他眼中不過滄海一粟。
人潮依舊洶湧，譚逗逗聽見一位記者朝靳遠發問，“請問你是通過什麼途徑拿到銀行彙款憑證的？吳老說的不擇手段又是什麼？”
靳遠看著這位記者道，“感謝你的提問，也感謝吳老用了‘不擇手段’四個字，更感謝千方百計對《皇溥碑》提出質疑的人們。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坐各位，親眼所見，到底是誰不擇手段，不言自明。”
“能不能說清楚些，你口中的“人們”指誰？”另一位記者更是遠遠喊著。
靳遠帶著一抹冷笑道，“當然是所有躲在背後放冷劍的人，說不定他們正躲在今天會場的某個角落，這個行業需要的是良性競爭。最後我還想通過媒體轉達一句話——觀澄，不惹事，不挑事，但有事，絕不怕事！發布會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聽到這樣的宣誓，人潮裏神秘人一臉慍怒，終於起身離開。
靳遠也隻字不言退離會場。
眼看著靳遠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遠走，譚逗逗試圖擠過人群去抓住他，而盯著譚逗逗的喬梁，見狀也追上去。
當譚逗逗從觀澄擠出衝到馬路上時，靳遠已上車離去。
她一邊跑一邊衝著遠去的車子大喊，這個七年來沒有再喊過的名字，“靳遠——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