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著,熙鳳已經有站不住的感覺了,在的眾人除了尤氏和王夫人以外,其餘的人都是不知道賈璉在外麵偷娶的事情的,因此也是震驚了,還沒有緩過神。
又聽見尤二姐說道:“早就說了要來拜見各位太太,隻是二爺不許,說是二奶奶厲害,隻怕是我來了吃虧,還說是隻等著二奶奶死了就接我進來,做個正正經經的二奶奶。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今日一早竟巴巴的叫人接了我進來。到了今日才來請安倒是我的不是了,在這裏給各位太太奶奶賠不是了,我服侍二爺的日子淺,有許多的不明之處,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要各位太太奶奶多見諒。”
黛玉先是明白過來了,這個尤二姐,今日來是專門為了給鳳姐姐的心上紮刺的,心中不免也是覺得賈璉太過份了。熙鳳聽了尤二姐的話,隻是覺得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寒氣,沒有想到多年的夫妻,二爺竟這樣的盼著自己早些死了,好接了新人進來,這樣的涼薄,世間能有幾個?自己在賈家這些年不知道搭進去了多少的嫁妝,可是到了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一時所有的心思都沒有了,她要了就來好了,自己也不稀罕這個二奶奶的位子了,二爺要怎樣就怎麼樣好了好歹自己以後不管就是了。
“罷了,平兒,回頭你傳匠役,收拾東廂房三間,照依正室一樣,裝飾陳設,以後,二奶奶住的、使的、穿的、帶的,總是和我是一樣兒的,不要怠慢了她。”熙鳳臉色蒼白,可是到底是堅持著沒有倒下去,勉強的支撐著對平兒說道。
“二爺說,姐姐平日裏最是厲害的,我今日看來,姐姐也是一個賢德的,想來是二爺看錯了。”尤二姐見熙鳳這樣的說話,隻是覺得自己站了上風了,因此又得意的笑著說道,這個聽說是十分厲害的王熙鳳也不過如此,還沒有和自己交鋒就已經這樣了。她那裏知道,熙鳳是因為最近胎兒不穩當,所以身子比平時差了許多,近日又遭遇連番的打擊,已經支持不住了,又加之賈璉的所作所為已經傷了心了,所以才不打算多惹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這才將她的挑釁忍了,要是二三個月以前,哪裏就有這樣的好事情了。
尤二姐看著熙鳳的臉色大變,又笑著說道:“這就是平姑娘吧,二爺在我哪裏的時候倒是常說起你,二爺說你是個溫柔賢良的,雖然是二奶奶從娘家帶來的,可是和二奶奶的‘嘴甜心苦,兩麵三刀’,‘上頭笑著,腳底下就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是不一樣的,是個溫柔賢良知道禮數,又最懂得調和事情的。呦,姐姐,妹妹年輕,不懂事,這些都是二爺說的,倒不是我說的,姐姐請不要見怪,我在這裏給姐姐賠禮了。”說完了,尤二姐又故作姿態的跪了下去。
“奶奶,爺說了,見了這邊的奶奶你是不用跪的。”尤二姐身邊的丫頭忙就說道。
原來自從那賈璉娶了尤二姐以後越看越愛,越瞧越喜,不知要怎麼奉承這二姐兒才過得去,所以命服侍的眾人不許提三說二,直以“奶奶”稱呼,自己也稱“奶奶”,竟將原配的鳳姐一筆勾倒,隻是當作不存在,又許諾說是講了要是見了,也不用以參拜正室的大禮相見。尤二姐身邊的丫頭也是知道的,因此才有這樣的一說,其實,這又何嚐不是尤二姐預先叫丫頭說的,就是為了更加有力的打擊熙鳳,叫她知道,二爺的心中沒有她了。
熙鳳這般聰明的人,那裏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見看來,二爺的心思全都到了那邊了,所以這個尤二姐才能這樣的囂張了,鳳姐一輩子好好強,無論什麼事情都是要爭個麵子的,今日遭遇這樣沒有臉麵的事情,那裏就能經得住了,因此隻是頭一歪就暈過去了。
“平兒,快看看你奶奶怎麼了?”邢夫人見熙鳳暈倒這才明白了過來,怎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了,好不容易等到媳婦有身子了,可不能出什麼事情。
“將二奶奶扶回去,叫一個太醫過去看看。”黛玉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尤二姐,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