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你不是早就穿了賈家的衣裳了,這會兒倒是說什麼不敢了。”薛姨媽隻是兩眼十分淩厲的看著香菱。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會背著自己和寶玉不清不楚的。自己今日一早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聽到了這樣的事情,這一陣子這個丫頭隻怕是趁著自己不省人事的時候跑去找寶玉了也說不來。
薛姨媽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的心中想的不錯,如今自己這個家是什麼也沒有了,她還能夠不趕緊的走了?
“太太冤枉香菱了,絕對沒有的事情啊,寶二爺和香菱不過就是見過幾次麵罷了,就算是太太不相信香菱也是應該相信寶二爺啊。”香菱隻是忙就跪在地上。
“你還當我不知道?你說說,你穿的那一條大紅的石榴裙是哪裏來的?”薛姨媽隻是咄咄逼人的問道,自己的兒子雖然說是如今在牢裏,可是自己也要看好了香菱這個小蹄子才是。
香菱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太太說的竟是這件事情。
原來那一日香菱在園子裏和幾個姐妹鬥草的時候,在推推嚷嚷中不小心將新穿上的紅石榴裙給汙了,正在愁著的時候,可巧寶玉見也尋了些草花來湊戲,恰巧就見到香菱的裙子汙了,因此說道:“若你們家,一日遭塌這麼一件,也不值什麼。隻是姨媽老人家的嘴碎,饒這麼著,我還聽見常說你們不知過日子,隻會遭塌東西,不知惜福。今日這事情要是叫姨媽看見了,又說個不清。”
香菱聽了這話,卻碰在心坎兒上,自己擔心的可不就是這件事情嗎,平日裏太太已經是看著自己不好了,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因此反倒喜歡起來:“就是這話。我雖有幾條裙子,都不和這一條一樣,若有一樣的,趕著換了也就好了,過後再說。”
寶玉道:“你快休動,隻站著方好,襲人上月做了一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她如今有孝也不穿,不如和她說說送了你換下這個來何如?”
香菱笑著搖頭說:“不好,倘或他們聽見了,倒不好。”
寶玉道:“這怕什麼?等他孝滿了,他愛什麼,難道不許你送她別的不成?你若這樣,不是你素日為人了。況且不是瞞人的事,隻管告訴寶姐姐也行,隻不過怕姨媽老人家生氣罷了。”
香菱想了一想有理,點頭笑道:“這樣也好。”
由此香菱隻是換了襲人的裙子,因為想著怕出了事情,可是那裏就知道如今竟會叫太太知道了,惹出了這些事情來。
“絕對沒有的事情,太太明察,香菱就是有多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做出不好的事情的。”香菱一麵磕頭,一麵將自己當日的事情和薛姨媽一一的說了。
薛姨媽的心中雖然是有些狐疑,可是到底也是相信了一些,因此又問道:“那你這半日的時間去那裏了?可是找寶玉去了?”
“沒有,我去給姑娘上藥去了。”香菱忙就小心的陪著不是。
“那你上完了?”薛姨媽又問道。
“還沒有,叫雲兒上著。”香菱忙就實說道。
“你這小蹄子,還不趕緊的去給你姑娘上要,杵在這裏做什麼?”薛姨媽聽了這話又是一番怒喝。
香菱忙就起身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說什麼。
寶釵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晚上這才醒過來。
薛姨媽見自己的女兒昏迷了這麼長的時間,如今終於醒了過來,本來是覺得高興的,可是忽然又想到了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隻是覺得難過,禁不住又是一陣的痛哭。
寶釵還不知道其它的事情,隻當作自己的娘是因為自己挨打的事情痛哭,因此倒是開口勸慰。
“媽也是別哭了,如今不是好了嗎,林黛玉這個狐媚子,叫水溶世子打我這一頓板子,我必定是記著的,將來但凡是有些機會,一定是會叫她還回來的。”寶釵恨恨的說道,那一雙如同水杏一般的眼睛中間隻是露出些許的凶光,就是薛姨媽這個做娘的人看了,也是一哆嗦。
寶釵說著話看到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暗,因此想著自己挨打以後必定是昏迷了,所以問道,“媽,這是什麼時候了?”
薛姨媽這時候才敢說話,因此隻是說道:“我的兒,好叫人擔心,你已經是昏迷了三天的時間了。這幾天的時間裏,就是你我們家秘製的藥也是用了三顆了,好在如今是菩薩保佑,我的兒醒過來了。你哥哥已經是那個樣子了,要是你再有什麼,叫我可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