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過去看看吧,這孩子就是因為做長輩的沒有教好,才會有了今日的這一番事情。”老太太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孫子被打,如今還躺在床上,因此隻是將黛玉忘記了,隻是對著熙鳳說道,“這可憐的孩子,這一輩子那裏就受過這樣的罪了。”
“老太太不要傷心了,想來這一次以後寶玉倒是會收了性子也是說不一定的事情。”熙鳳隻是安慰老太太說道,一麵扶了老太太朝著寶玉的房中走去。
“鴛鴦,你叫人到各房裏說一說,如今這個家裏成了這個樣子了,隻怕後麵還有不好的事情,我這裏隻是有話要說。”老太太就要出門了,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了,因此隻是說道。
“是,老太太!”鴛鴦忙就回答道。這一次這個家裏可是元氣大傷了,隻怕是也就是老太太可以挽回局麵。
老太太隻是扶著熙鳳的胳膊,因為隻是不遠,所以竟是沒有幾步就到了寶玉的房中。這時候麝月等人隻是守在寶玉的身邊,一個個哭哭啼啼的。
因為見了老太太進來這幾個人隻是止住了啼哭,忙就叫老太太到了寶玉的床前坐下來。
“大夫可是來過了?”熙鳳因此隻是問道。
“大夫已經是來過了,也是已經煎藥叫寶二爺吃過了。”碧痕忙就回答。“大夫說是隻要醒過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老太太隻是看到寶玉側著身子隻是趴在床上,麵白氣弱,底下穿著一條綠紗小衣皆是血漬,禁不住解下汗巾看,由臀至脛,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無一點好處,不覺失聲爬在寶玉身上大哭起來。
“我苦命的孩子,你怎麼就被打成這個樣子了,要是你早些時候能夠聽了我的話,有何至於到了今天。你這個老子也是狠心,怎麼就不肯來看一看你。”賈母隻是一邊說著一邊哭著。
想自己這一輩子就隻是偏疼了這一個孫子,哪裏知道如今竟是被打成這樣子,叫自己見了怎麼就能夠不心疼。偏偏他老子也是個狠心的,竟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難道說是就為了這孩子犯了錯不成?
說著話的時候賈政已經進來了,因為聽了老太太這話,心中也是覺得悲苦,不覺長歎一聲,隻是淚如雨下。
想一想王氏雖然說是不好可是到底是和自己一起過了這麼些年了,如今竟然就落得一個身陷牢獄的結局,自己如今統共就剩下了兩女二子四個孩子了,偏偏一個那樣的回宮了,一個又是這樣的躺在這裏,這個家可是怎麼辦才好,至於趙姨娘房中的賈環又是一個不爭氣的,也不知道將來能不還能夠有些出息。
心上想著這些,忽然就看見了李紈帶著賈蘭走了進來,因此又想起賈珠來,心中不禁也是想,要是賈珠還活著,倒是不會想是如今這個樣子,他比寶玉不知道是成才了多少了隻是自己的命不好,統共就一個成材些的兒子也是早早的就離開了自己走了,但是留下這一對孤兒寡母的,如今叫人見了也是覺得可憐。
可是想歸想,到底是人死不能複生,因此隻得壓下心中的悲苦,轉身來安慰自己的母親。
“母親也來了?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母親就是傷心也是沒有用的了。倒是節哀,好好的照料這個孽障才是正經。”
賈母聽說,便止住步啼哭隻是回頭看著這個已經是兩鬢斑白的兒子說道:“你也來了,快看看寶玉吧,這孩子至今是沒有清醒,也是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他緩不過來我可是怎麼活啊。”
賈母一麵說話,一麵隻是退開了一些叫賈政也是到了床邊上,賈政平日裏雖然是厭惡寶玉,並不喜歡,可是如今看著他成了這樣的樣子,卻也是心疼,隻是他這一頓打,倒是也是輕了的,竟是不能夠怪別人,因為想著賈政也是不由得就流淚了,一時勾得老太太也是淚流滿麵。
鳳姐忙就解勸了一會,老太太這才漸漸的止住了啼哭。想起來還有許多的事情要等著自己說話才能夠辦的。
“鳳丫頭,你說我們這個家裏如今可是怎麼辦呢?你姑媽如今是在刑部大牢裏,寶玉又是這個樣子的。雖然說是這件事情原是你姑媽的不是,可是到底也是我們家裏的人,也是不能夠不管的不是。”老太太心中隻是恨不能永遠的不見王夫人,可是說到底這是自己家裏的媳婦,要是一直在牢中,隻怕是對於賈家的名聲來說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