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正門五間,上麵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框皆是細心雕琢的新鮮花樣,倒是渾然天成,並無朱粉塗飾。再看旁邊一色水磨群牆,下麵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再看上麵,皆雪****牆,下麵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這樣的門麵果然是極好的,竟是不辱沒了娘娘。
賈政因為看到建的竟是這樣的好,竟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想,因此心中自是歡喜,所以隻是點頭稱好,一麵又誇獎賈珍賈璉兩個人會辦事。
賈珍知道自己的叔叔是十分滿意的,這才放了心,所以隻是叫人開門。大門洞開之後,隻見迎麵一帶翠嶂擋在前麵。
賈政道:“這座山建的倒是及其妙,要是沒有了這樣一座山,一進來園中所有的景致隻是曆曆在目,倒是沒有什麼樂趣了。”
眾人原都多是隨波逐流的人罷了,所以聽了賈政的話,隻是笑著說道:“說的極是。如果不是胸中大有邱壑,哪裏就能夠想到這些了。”
賈政聽了自是覺得這一座山建的越發的好了,以至於是興致大增。
卻說賈政帶著眾人在賈珍的引領之下,隻是順著苔蘚成斑,藤蘿掩映的羊腸小徑朝前走去。
隻說是寶玉隻是跟在賈政的後麵並不敢說什麼話。原來這個寶玉一直就是害怕自己的父親的,但凡是有賈政出現的地方,寶玉是盡量的避免過去的。這兩年裏,賈政因為放了外任,因此倒是不怎麼怕了,可是從賈政回來以後,倒是又教訓過寶玉幾次,寶玉那裏就能夠不怕的,心中竟是盼著父親放了外任倒是好了。
哪裏知道自己原是在房中呆的好好的,偏偏就有人來說是老爺叫他到園子裏來,寶玉隻是不明白,這一次竟是為了什麼要叫了自己一起來,這園子的景致就算是多好,此刻自己也是沒有心思看的。
寶玉隻是覺得這樣額時候,倒是不如就在自己的屋裏襲人等人一同玩倒是比這個有趣的多了。
哪裏知道走了不多的路程,就看見了一塊的鏡麵白石,眾人隻是要叫寶玉說說這裏應該鐫刻什麼字才好,寶玉到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竟是這個意思。索性的是寶玉對於別的事情雖然說是沒有什麼建樹,可是對於風花雪月一類的事情,倒是有些研究的,再加上知道這一次要是回答不好免不了又要受到斥責,因此心中也是想得通透了,倒是逐漸的就進入到了狀況,叫賈政的心中也是有些得意自己這個兒子能夠為自己張臉。
這一日下來,賈政對於寶玉倒是還算滿意,隻是心中略有些遺憾,竟是不能夠將這些的心思用到讀書上麵,要不然將來就是功名也是指日可待的。原是一個聰明的,自是這些年自己時常不在身邊教養,竟是有了這許多的惡習,如今自己回來了,自然是要好生教養的將來自己這一家子人的好壞就要看這個孽障了。
到了下午出來,賈政對於別的都是說好,隻是覺得這中間有一座庵堂,可是內中沒有人倒是顯得有些落寞,竟是有一些的遺憾,如果能夠有一個合適的人在裏麵倒是好上許多。所以晚間的時候隻是和王夫人提了。
王夫人因此隻是在第二日的時候叫了林之孝家的過來交代這件事情。
林之孝家的聽了王夫人的話,隻是笑著說道:“說來也就巧了,昨日還聽我們當家的說,前日到西門外去,隻是聽人說是有一個帶發修行的姑子,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因生了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這才好了。所以這個小姐隻是帶發修行,她今年才二十歲,法名妙玉。聽說是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摸樣兒又極好。隻是原是有父母在堂的,自是有人照顧,就是出家了,也是衣食無憂的,哪裏知道後來竟是遭遇了不行,父母雙雙亡故,現如今身邊隻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服侍。因為江南如今已經沒有了親人,所以去年的時候隻是隨了師父到了京城裏來了,現在西門外牟尼院住著。”
林之孝家的隻是覺得這樣的一個人住到了這裏來倒是也是極合適的,隻是不知道太太心中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