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謙一時語塞。
沈皇後搖搖頭:“臣妾沒有從來沒有讓您去處罰太後娘娘的意思。臣妾隻是想從太後娘娘的口中聽到一句抱歉聽到一句認錯的聲音。但是,太後娘娘卻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的錯誤。這怎麼能讓臣妾不心寒?太後娘娘一直厭惡著臣妾,是不是臣妾把這皇後的位子讓給林貴妃,太後娘娘才開心?”
安元謙道:“不許胡說,你就是皇後,林妃無才無德怎麼配當皇後。”
沈皇後歎道:“但是,太後娘娘卻一直覺得,臣妾搶了林貴妃的皇後寶座。都這麼多年了,太後娘娘也一直沒有認識到林貴妃並不適合當皇後。臣妾是勸服不了太後娘娘了,若是可以,還請陛下把話跟太後娘娘說清楚。臣妾不想太後娘娘一直誤會著,臣妾可以無視太後娘娘的無視輕視厭惡。但是,臣妾真的不想陛下您夾在我與太後娘娘之間左右為難。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陛下您也是多個皇子公主的父親了,你也更能明白父母的不易。為此,還請您早日把話跟太後娘娘說清楚吧。不能再讓太後娘娘一直誤會下去了。”
安元謙十分感動的看著沈皇後,抬手握住沈皇後纖細雪白的雙手,“還是皇後想的周到,朕真是個粗腦筋,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麼一茬呢?”
“這個月,是小皇兒離開的那個月。”沈皇後不著痕跡的將手從安元謙手裏抽出來,抬手抹掉眼角的淚珠。她十分的不介意帶著安元謙回憶過去,越是能回憶過去,越是能達到她自己想達到的目的。
“臣妾也記不清到底是哪一天,我的孩兒離開了。隻記得那是十分悶熱的晌午頭,外麵遍布著層層的彤雲,像是山雨欲來的樣子。因為臣妾摔的哪一跤,小皇兒早產了。臣妾每每想到這個,便十分的痛恨自己。民間常常說什麼七活八不活。若是皇兒在七月份早產或是再晚幾天便到了九個月份,這兩個月份都可以。怎麼偏偏就在八月份呢。”
安元謙歎道:“時也命也,皇後,你放心,咱們的孩兒定然能夠投個好人家。”
沈皇後也跟著歎息道:“希望臣妾日日夜夜所念的佛經能夠起作用吧。陛下,是臣妾的不對。”
安元謙笑道:“皇後,你為什麼這麼說?”
沈皇後正色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夠因為家長裏短的瑣事而費心勞力呢?主持中饋本就是一家主母的分內之事,這既然是臣妾該做的,臣妾就該做。隻是,很顯然,臣妾沒有做好。不僅因為臣妾自己的小情緒讓陛下擔憂,還處理不好自己跟太後娘娘之間的婆媳關係。”
安元謙倒是不讚同:“這有什麼?難道朕就不能關心關心自己這個大家庭了嗎?朕最心愛的皇後可千萬不要讓朕遠離這個大家庭啊。這可是你跟朕之間的紐帶呢。若是沒有這個大家庭,朕去哪裏找什麼共同話題與皇後你聊呢?”
沈皇後搖頭道:“陛下,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您是一國之君啊,可莫要再調侃臣妾了。您要是真心想幫臣妾做點事的話,就請去勸勸太後娘娘吧。太後娘娘現在也已年事已高,萬萬不能再跟人置氣。臣妾還年輕,受點氣沒有什麼。但是,太後娘娘不可以啊。為了太後娘娘的身體健康著想,您還是去勸勸她吧。”
安元謙欣慰的說道:“還是朕的皇後識大體啊。你總是不忍心讓朕傷心,行了,朕現在去看看母後,哎,以母後的脾氣,怕是又要大吵大鬧了。”
安元謙是帶著點幸福的小煩惱離開的。
待安元謙走後,沈皇後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末了,轉過頭去,眼中泛起陣陣的冷意。
隻聽沈皇後譏諷一笑:“我舍不得讓你傷心,我巴不得讓你感受至親離世的錐心刺骨之痛呢!安元謙,等著吧,總有一天的,你也會感受到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