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深雖然隻是假設,但是,安鳳宣還是不住的點頭同意道:“你說的都很對,不過,雲深,你未免也把權力鬥爭想的太簡單了。”
“怎麼簡單了?”
安鳳宣說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伏屍百萬。若真要二皇子登基,咱們至少得夷三族。依照二皇子的心胸,所有他看不順眼的以及得罪過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到時候,再來些牽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所以,就連我,也想象不出來,到時候到底會有多少人遭殃。”
“……所以……”楚雲深與安鳳宣對視一眼,兩人瞬間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不由得相視一笑。
“對了,阿宣,皇後娘娘就沒什麼娘家嗎?”楚雲深冷不丁的問道。
安鳳宣說:“說來也奇怪,真沒有聽說皇後娘娘的娘家,也不見有什麼皇後娘娘的親人來訪。如果說皇後娘娘是什麼孤女的話,也可以理解。但是,皇後娘娘身上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也很奇怪。什麼樣的孤女才能這麼出眾?可是,若是皇後娘娘是長大之後雙親離世,也不見我那皇帝伯父對已經過世的嶽父嶽母有什麼表示。我在宮裏呆了十多年,可從來沒有見過皇後娘娘為她離世的親人做過什麼祈福的法事。也沒有聽宮人談起過皇後娘娘在宮外的日子。”
楚雲深暗道:“這不應該啊,皇後娘娘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麼會沒有親人呢。”
“我第一次碰到皇後娘娘就是在帝都郊外的老寺裏麵。皇後娘娘是去祈福的,說不定是為了替她的親人祈福。”楚雲深猜測道。
安鳳宣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也可能是為了早夭的小皇子祈福。”
皇後寢宮內,沈皇後一人獨坐在大殿,手裏握著一卷經書,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遣退了貼身侍奉她的大宮女,自己一人坐在大殿裏。
本來就很空曠的大殿因為自家主人身上的冰冷的氣息再次的增添了幾分的寂寥。
時間已經過了晌午,沈皇後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之前她吩咐下去,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要來煩她。
對於伺候沈皇後的宮女來說,沈皇後是比驕縱跋扈的林貴妃好了幾千幾萬倍。隻是,有時候,沈皇後也會很讓人受不了。
殿外等候傳喚的宮女們低聲嘀咕著:“皇後娘娘什麼都好,就是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身體呢。殿下千金貴體,餓著了可怎麼是好?”
接話的宮女帶著幾分猶豫不安的說道:“咱們也不能進去打擾皇後娘娘。但是,這麼下去,若是皇後娘娘的身體……哎,陛下知道了,一定會責罰你我玩忽職守的。”
“每年一到了這個時候,皇後娘娘整個人就很魂不守舍的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個宮女剛伺候沈皇後沒有幾年,對於沈皇後的舊事,多有不知。
“皇後娘娘讓你們在殿外看守就好好看守,嚼什麼舌根子!不想活了直說!”
兩個宮女嘀咕之間,身後傳來沈皇後貼身伺候的宋嬤嬤的嗬斥聲。
兩個宮女連忙噤聲,低眉斂目的忙道:“是奴婢的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宋嬤嬤冷聲道:“在這個皇宮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之間心裏要有個數。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皇後娘娘千金之軀,什麼時候輪到讓你們在背後議論?”
兩個宮女見宋嬤嬤說的越發的嚴厲,連忙哀求道:“是奴婢們的錯。奴婢們一時也是擔心皇後娘娘鳳體欠安,這才嘴上沒有個把門的,險些衝撞了皇後娘娘。還望宋嬤嬤原諒則個。奴婢們知錯了。”
宋嬤嬤點點頭,“今兒我就不犯皇後娘娘的忌諱了,省得皇後娘娘見著有人傷了性命而傷心。但是,若是再有下次,你們之間自裁吧,也省得汙了皇後娘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