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曇是個高僧,佛法精深,遠近馳名。但是,這個高僧,卻是不怎麼會寬慰人。他向來講究的是有事說事,更何況,殊曇覺得自己對於皇後娘娘的未來,說的已經是很委婉了。誰知道,他越說,楚雲深越是生氣呢。也是怪是一件呢。
安鳳宣卻是笑著出來打圓場道:“大師不用跟雲深計較,她自己這個人就是喜歡鑽牛角尖。大師一片濟世的慈悲心腸,鳳宣甚是感念。”
殊曇道:“楚施主也是關心則亂,施主越來越有著一顆慈悲心了。”
楚雲深聽出來,殊曇似乎是別有所指,卻不料殊曇接下來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施主您來曆不凡,將來也是有一番大造化的。希望施主您切勿行差就錯,多行善事。未來不定是功德無量,福德綿延子孫。”
楚雲深心中“嗬嗬”了兩聲,這和尚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要是在聽不出來,就是白白長了兩隻耳朵了。
在安鳳宣聽來,楚雲深大有來曆,無非就是指楚雲深年幼時被定城侯府老太太抱養冒充定城侯府長房嫡小姐一事。安鳳宣聽著殊曇將楚雲深的來曆指出來,心裏泛起淡淡的苦澀:“雲深本來就是來曆不明,她平日裏雖不說,但是,我也能夠明白,她是希望找尋到自己的父母,找尋到自己出生的所在的。這和尚,我前麵剛剛說他是有著慈悲心腸,現在他就毫不留餘地的往雲深心口戳刀子。”
想到這,安鳳宣擔憂的看向楚雲深。見楚雲深臉上泛起警惕的神色,安鳳宣心知,楚雲深是將殊曇的話給聽了進去。他不免擔憂,楚雲深會做出什麼要人性命的不理智的事。死了一個殊曇是小,要是楚雲深因此受到傷害,可怎麼是好?
卻不想,楚雲深十分的冷靜,自己真是來曆被戳破,楚雲深也不介意。反正,就算是殊曇說出去又有幾個人會信呢?更何況,她上輩子還算不得是人呢。不過,楚雲深也沒有準備就這麼安靜的放過殊曇。
她嘴角擰起一抹甚是怪異的弧度,似笑非笑,楚雲深問道:“那麼,還請大師解惑,楚雲深我還能回去罵?”
安鳳宣心中納悶,“回去?回到哪裏?回到故鄉嗎?我卻是不知道,雲深竟然十分思念故土。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故土在什麼地方嗎?”
殊曇緩緩搖頭道:“施主,既來之則安之,您又何必強求。更何況,貧僧觀施主麵相,父母俱在,您與未來的丈夫更是感情融洽相敬如賓,子孫更是福德無邊。該放下的執念還是放下巴。這對您,沒有什麼好處。”
殊曇的這一席話,楚雲深一個字也不信。她隨手拋著一個桃子,桃子穩穩的落到她的手掌心,咬了一口,楚雲深笑道:“您說我爹媽他們還活在世上?那他們知不知道我呢?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為什麼又不來找我呢?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有爹有娘或是沒爹沒娘,對我來說,有什麼關係呢?至於什麼夫妻感情融洽,大師,您後麵的這番話,我能隨口給您找出十幾個江湖算卦的,他們分布在帝都城周邊,見著人都會這麼說。”
殊曇笑說:“不管您信不信,這都是事實。貧僧看楚施主,不管是麵對什麼,都是一副從容自在的模樣,心中甚是羨慕。”
楚雲深啃著桃子道:“您有什麼好羨慕的呢?您自己可是靠著一雙腳丈量天下,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信徒遍地的呢。說羨慕,該羨慕的應該是我跟阿宣則是啊。您能夠專心致誌的做一件事,不受俗世紛擾。我卻是不怎麼能夠。”
殊曇道:“楚施主,有時候,紅塵紛擾也是一種幸事。”
楚雲深拿出錦帕擦幹淨手上黏糊糊的桃子汁水,她指了指安鳳宣,問道:“大師,我的姻緣我一點都不好奇。但是,我很擔心我的好朋友安鳳宣的姻緣。您一塊給看看唄。不管好的孬的,我們心裏好歹也是有個譜兒啊。”
殊曇這次沒有說的那麼詳細了,他隻是說道:“安小王爺與其未來妻子會經過一番波折才會在一起。不過,日後兩人感情一直是無比的好。這個,楚施主您還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