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因為太小氣了,所以心裏隻裝的下你,裝不下別的男子,更裝不下別的女子,若你要和宋之遙斷掉聯係,就該在我們成婚之後,和我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蘇若的眸光緊緊地鎖著晏南衡的臉龐:“倘若你當初真的按照我說的做了,那麼,我們的孩子不會失去,我們也不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她每一個字,都讓晏南衡無力反駁,不過回過神來,倒也不是沒法子解釋。
可他並未多加解釋一個字,當初錯了的,他從不否認,但他未曾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也是事實,他不說,隻是不想讓她更加難過。
“既然你已經來教會學堂任教,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我不想我們再糾纏不清,當初,我已經放過你了,當我求你,如今也放過我吧!”蘇若說罷,眼睫輕眨,眼淚從眼眶中掉下來。
晏南衡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他很想伸手去給她擦拭掉眼淚,手卻像是被牽製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她竟然會求著他放過她,一如當初問他討要和離書,晏南衡發現,自己從不真正的了解過蘇若。
他以為她愛他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他以為隻要自己能做好,她便會回心轉意。
究竟是她愛他並未有他想象的那麼愛,還是說,他真的傷害她到了讓她無法敞開心扉的地步?
晏南衡不得而知,他無法開口挽留她,即便蘇若和他擦肩而過。
他眼睜睜的瞧著蘇若朝著林書華走去,最後站在了原來站著的位置上,林書華似乎和蘇若在說著什麼。
原本不開心的蘇若,竟然側著臉對著林書華笑了起來。
陽光正暖,光線灑在蘇若的側臉上,從晏南衡這個方向瞧去,有些刺眼。
看得出來,此時此刻和林書華說話的蘇若,由內而外的釋放了壓抑,有了一絲喜悅。
方才蘇若說的那些話,險些就讓晏南衡決意放手了,隻因他在深思,是不是自己真的隻有放手,她才能高興起來。
可似乎,他真的做不到。
他無法瞧著她以後站在別的男子身旁,更加沒法子瞧著她一顰一笑,喜怒哀樂都是因了別人……
時隔幾日,晏南衡再也沒有和蘇若近距離過,即便他來授課,也是匆匆來了一趟書房拿東西便離開。
此過程中,就算蘇若坐在那裏,晏南衡也不曾看她一眼。
蘇若覺著這氣氛尷尬至極,不知是不是那日的話太重,晏南衡像是換了一個人。
隻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晏南衡並未真正的改變過吧。
他不過是變回了一開始她所認識的晏南衡,那樣的晏南衡不會多看她,不會對她有半點興趣。
蘇若的心裏,不是滋味兒,卻想來,這樣,對她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況,是她親口對晏南衡道,讓他不要再糾纏。
不過,為何她還是心神不寧,總覺著哪裏不對勁呢?
從正午到傍晚,蘇若沒有再見到晏南衡,倒是聽到路易斯和老夫子說晏南衡下午有商會宴席。
她並未放在心上,下學之後,上了黃包車,還未走一半的路程,就被私家汽車攔住了去路。
蘇若眼睜睜的瞧見晏南衡從車上下來,碰的一聲,他關上了車門。
隻見晏南衡步伐有些浮,臉上醉意也有些明顯。
印象裏,晏南衡極少喝酒,她更是不曾見過他喝醉的模樣,蘇若不禁蹙眉。
車夫瞧著是晏三少,加之,城內無人不曉晏三少和蘇小姐那段過往,車夫一下子不知該上前還是就此放下蘇若。
晏南衡卻在這時對著車夫使了一記眼色,嘴上還道:“你,走!”
車夫聽罷,當即就要拉著蘇若走,可晏南衡卻按住了黃包車的車杆,不讓他走了。
車夫反應過來,晏南衡意識是讓他走,並不是讓他拉著蘇小姐一道走。
蘇若瞧著車夫將她給扔下,急了:“誒,你車都不要了麼?”
車夫瞧著晏南衡滿是戾氣的臉,哪裏還敢要車,不過,晏南衡在車夫走的時候,倒是給了車夫銀票。
銀票能買多少黃包車,車夫心知肚明,能有這樣的好事,何樂不為。
晏南衡緊接著將蘇若從黃包車上拉下來,蘇若掙脫著他的手,卻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都不注意場合的麼。”她急了,瞧著將自己扔進車裏的晏南衡。
此刻,他一身酒氣,那雙帶著暗沉眼神的眼睛,卻根本不像是真正醉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