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自己的法寶,用不著你管。”花貓說,“擔心你自己吧。”
楊千林點點頭,藤蔓人的身體也在著火,他不可能分心太多。火焰燒著了藤蔓人的手和腳,怎麼都撲不滅。楊千林忍著手心和大腿的劇痛,又開始吹笛。
這一次笛聲沒有前兩次的清脆悅耳,而是低沉嗚咽。同一支笛子吹出兩種聲音,這木笛不一般。楊千林吹的是《望鄉魂》,花貓在葬禮上聽過這曲子,曲調極度悲傷,當時聽到的人都忍不住號啕大哭。楊千林在這裏突然吹這樣的曲子,花貓已經猜到他要幹什麼了。
兵者對弈,攻心為上。
惡靈之所以成為惡靈,在陽間糾結徘徊,遲遲沒有被超度,就是塵世牽掛太多,怨而生惡。《望鄉魂》這麼一吹,花貓立刻招架不住,役使的惡靈受到感染,紛紛掙紮著要擺脫花貓的控製。
眾多的火焰漸次熄滅,火勢慢慢微弱下去,一百零八處三色火焰,隻剩下不到九十處在亮著。
“老奸巨猾!“花貓低聲咒罵了一句。形勢不容樂觀,身後的魂魄在搖擺,蜷著身體不斷發出“格格”的響聲。花貓手裏多了一把長槍,人影顫巍巍地接過長槍,往地上一撐,直起腰來。
楊千林看著火勢微弱的火焰又慢慢亮起來,突然歎了一口氣。
就是這一聲歎息,讓花貓精神一振!
藤蔓人身上的火突然大起來,楊千林身上也燃起淡藍色的火焰。“畢竟是靈物啊。”楊千林虛弱地說,“我幾十年見的內丹沒算白煉,能撐這麼久。”他的衣服,眉毛,胡子都沾著淡藍色的火焰,全身瑟瑟發抖。
三色火焰重新發出明亮的光芒。花貓身後的魂魄咆哮一身,跨過花貓,握著長槍橫掃藤蔓人。藤蔓人碎成小塊,被火焰包圍著,很快就燒沒了。楊千林倒在地上,手裏的木笛長出白色的小花,迅速枯萎,凋零,最後笛子也裂了,慢慢著火。
“我是從什麼時候就輸了?”楊千林問。
“從你用藤蔓對付我開始。”花貓說,“還沒有人能像你這樣,把我逼得這麼狼狽。”
“你在試探我?”
“對。我想看看你能跟我打多久,我主要是屬水的本事,你主要是屬木的本事,我就想看看,在固有的劣勢下,我還行不行。。”花貓說,“隻是你比我想象中厲害多了。我太自大,險些把自己害死。”
楊千林苦笑一下,想爬又爬不起來。花貓看著笛子的火苗漸漸熄滅,揮揮手,魂魄收回了葫蘆,三色火焰也全部熄滅。花貓把葫蘆放在手心,說:“其實怨靈不是怕我,是怕這個。你也許知道這個東西。”
花貓到底沒有讓楊千林太難堪,他把葫蘆拿給楊千林看,維護了楊千林這種大師級別人物的尊嚴,多多少少給了楊千林一個台階下。
“嗬。”楊千林微微笑了下,說:“冥河的通道雖然塌了,但並不代表那些東西出不來。你好自為之。”他魂魄沒了,再也攔不住花貓,也沒有這個資格。
花貓點點頭,看著楊千林掙紮著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走到發射塔後麵,全身輕輕一抖,整個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