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鬼似乎就看著小道士,雖然沒有麵目,但是小道士能感受到疫鬼的嘲諷。那片被劈掉的袖子又飄回來接上,在風中擺動。
小道士自知沒辦法使疫鬼屈服,隻能祭出瘟神史文業的神像,希望以毒攻毒,嚇跑疫鬼。疫鬼看了看神像,原地打了幾個轉,突然對著小道士噴出一口黑氣,消失在黑霧中。
小道士被黑氣一熏,頓時覺得頭暈腦脹,天旋地轉,一下子站不穩,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中天了,睜開眼,太陽光刺得眼睛發痛。小道士一骨碌爬起來,昨晚的祭壇還在,疫鬼不知去向。路上依舊空蕩蕩的,但是小道士敏銳得感覺到今天不同尋常。
昨天進村子的時候,尚且能感受到一絲生氣,而現在,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沒有活物的痕跡。午後陽極而陰,本來陰氣過重,人跡較少,現在突然整個村子陷入死寂,即使是在大白天也讓小道士覺得陰森森的。
自從那些村民前來討要符水治病,小道士就一直沒空回家看上一眼。治病間隙忙著照看村民,也沒空詢問家裏情況。但是昨天沒有看到家裏人出來,這讓小道士心裏一直懸著塊石頭。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定有事情發生。
他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還好,門環上沒有灰塵,小道士心稍稍放下。推門進去,小道士喊:“媽!”
沒人回答,靜得可怕。
小道士又喊:“爸!”還是沒人回答。
小道士一邊往裏屋走一邊到處觀察,順手掀開水缸蓋子,水是新鮮的,院子裏堆的柴禾也是剛劈不久的,門窗都沒爛,隻是關上了。各種跡象都表明,屋子還沒有荒廢,一定還有人住!
伴隨著內心的慶幸與喜悅,小道士跑過去推開裏屋的門,卻愣住了。
屋裏一片狼藉,沒有活人的跡象。正對門的椅子上有一件衣服,破舊不堪,中空的,飄在空中——疫鬼!小道士大駭,猛地轉頭,家裏完全是破敗的景象,剛剛走過來的路雜草叢生,哪裏有什麼水缸柴禾?都是假象!小道士扶著門,死死盯住疫鬼,悲憤異常,心裏一股仇恨的火焰熊熊燃起。
疫鬼輕微晃幾下,掠過小道士頭頂,飛了出去。小道士窮追不舍,跟著疫鬼跑進另一家農戶。這家農戶也是空無一人,像是荒廢了很久的樣子。疫鬼沒停,越過低矮的圍牆又飛進另外一家農戶。小道士看到這家也是荒廢了的,門一推就倒。
第三家,第四家……
小道士不肯停下腳步,追著疫鬼在村裏整整跑了一圈,又回到暈倒的路口。小道士追逐的腳步越來越慢,他感到哪裏不對勁,一路跑過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跑回路口時,腦子裏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讓他忘記奔跑。慣性作用下他狠狠地撲倒地上。
他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整個村子,一夜之間,變成廢墟!
小道士不是傻,他立刻就明白發生這一切的緣由。疫鬼給他好好上了一課。
小道士趴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原來師父沒說錯,他的盲目自大,直接導致了村子的滅亡。原本一腔熱血要用學到的法術為民除害,造福鄉鄰,沒想到這一腔熱血卻成了催命符,直接要了村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