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雲移,月光下瀉。孫鐵玄清楚看到花貓的臉冷冰冰的,手心托著一個通體烏黑還冒著黑氣的葫蘆,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有這東西?”
他見識過花貓的本事,心裏又羨慕又嫉妒。他覬覦著花貓的法器,卻不知道花貓的法器在哪。現在花貓突然拿出葫蘆,讓他又驚又喜。
孫鐵玄突然仰天狂笑,既有得意又有狂喜。幽冥葫蘆他當然聽說過,當年致虛派的一位祖師曾經差點得到葫蘆,後來被幽冥執掌打得魂魄不全,勉強留下一些秘法就一命嗚呼了。
致虛派對此事耿耿於懷,把仇恨在門徒中一代代傳了下來。孫鐵玄本來就想當掌門,此次出來還想著能帶個金蟾蜍回去,提高威望,一舉拿下掌門位子。現在又跑出來個幽冥葫蘆,怎麼能不叫他狂喜?
花貓不緊不慢地說:“致虛派的前人跟幽冥執掌前人有過恩怨。這事我知道,你應該也知道。”
“哈哈,你的意思是來了結前輩的恩怨的嗎?”孫鐵玄大笑,“告訴你,葫蘆出現,就算你不來了結恩怨,我也不會讓你帶著葫蘆離開的。哈哈!”
盡管孫鐵玄知道花貓本事大,可是那隻限於過去。他既然已經把阿耀手臂上的血紋引回玉佩上,那就等於自己勝利的籌碼又多了一些。雖然湊不齊一件完整的法器,但是誰說隻有一半威力的法器就不能用呢?
“我們不急著動手,反正你打不過我。”花貓說,“既然要算賬,那就把陳年老賬本曬出來,好好算算。”
公元1286年。竹山墩。
陳仲文正在與客人談詩論畫,快意非常。
興至濃處,突然有人進來在陳仲文耳邊低語幾句。陳仲文臉色微微一變,瞬息恢複平常。他笑著站起來,對客人拱拱手說:“實在抱歉。突然有急事要處理,本來今日談得還不過癮,無奈事出有因,不能奉陪。”
客人也站起來回禮,說:“仲文兄事務纏身,他日有空再來暢談。既有不便,先行告辭。”客人再拱手,離開了陳仲文家。
剛剛進來通告的人帶著陳仲文從後門出去,走小路,一直走到一片竹林裏。
竹林裏的大石頭上,一個身著道袍的道士盤膝而坐,眉目低垂。陳仲文到了之後,他慢慢睜開了眼。打量了一會兒陳仲文,他又把眼睛閉上,幹巴巴地說:“致虛派邱赤山。”
陳仲文也隻回三個字:“陳仲文。”
已經第十年了,陳仲文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那些企圖搶奪玉葫蘆的人還是找到了他的蹤跡。而且還是陰狠毒辣的致虛派。
“我的目的就是玉葫蘆。”邱赤山直奔主題,“你把葫蘆給我,我可以用金丹來換。”
陳仲文沒想到這個邱赤山這麼直接,一上來就要玉葫蘆,還提出交換條件。本來還打算裝一下糊塗,可目前看邱赤山這種語氣,明顯不能騙過他了。
於是他說:“對不起,葫蘆是家傳寶物,外人不能看。”
也沒看到邱赤山有什麼動作,邱赤山就已經站在地上了,他甩甩拂塵說:“動手吧。讓我見識一下這個葫蘆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