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坐到石凳上,開口說話了:“我隻是個唱戲的,他們不請我,我就自己唱,哈哈。”他說“哈哈”兩個字說的毫無感情色彩,給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覺,音調是平的,語氣也不冷不熱,聽他講話簡直就是折磨。
“你們肯定沒聽說過我羅福耀的名字。”中年人說,“他們不請我就算了,還要趕我走,我真可憐。”黃福耀低著頭輕輕撫摸著懷裏的豹貓,接著說:“現在你們又要來搶我的寵物嗎?你們這些人的良心呢?”
小有稍稍上前一步說:“原來你就是這虎萊的主人啊,我們不是搶你的虎萊,我們有事要找你。”小有從羅福耀的話中推測出羅福耀大概是個被戲團拋棄的戲子,心裏怨氣正大著,自己別一不小心就撞槍口上,所以說話不再那麼衝撞魯莽。
羅福耀不緊不慢地說:“來找我什麼事啊?”花貓拿出一個石狗,說:“我想知道,林強家的事是不是閣下的作為。”
羅福耀抬起頭,目光變得冰冷:“是啊。”接著又低下頭去撫摸虎萊。花貓無語了,這人不按常理出牌,問一句說一句,像擠牙膏,本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可是羅福耀完全不當花貓和小有存在一樣,一邊撫摸著虎萊,一邊哼著雷劇。
小有看花貓站在那尷尬得很,對羅福耀的無禮很憤怒,於是又走近一步,提高了聲音說:“喂,林強他們家沒惹你吧,你為什麼這麼歹毒!”
羅福耀本來輕輕哼著雷劇,突然被打斷了,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小有說:“他不該拿走那石頭啊。”說完又哼起雷劇。
小有看到這人就跟傻子一樣,又有無視自己的樣子,心裏感到火大,隻是依舊強壓怒氣,又問了一句:“那石頭林強已經買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羅福耀再次被打斷了,他丟開虎萊,一下子站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比出劍指指著小有抖動,嘴裏唱道:“啊呀呀呀!你好無禮呀!”這架勢跟唱戲一模一樣。小有懵了,這人是瘋子還是怎的,怎麼突然就唱起來了。剛剛還說虎萊是他的寵物,卻那麼隨意地丟開,這還能稱之為寵物嗎?
可是花貓現在後麵看的清清楚楚,羅福耀開始唱雷劇的時候,四周明顯有黑影在動。
這個羅福耀不簡單!
羅福耀開了一個弓步,亮一個相,對著小有唱:“儂啊,無人教你禮貌啊?”羅福耀邁步的時候,黑影也跟著動了。隻要再走一步,小有就被黑影撲上了。花貓趕緊拉著小有往門口退,小有呆呆的,不知所措。
羅福耀左腳跨前一步,右手做出收水袖的動作,左手向左前方一擺,甩動衣袖。花貓黑暗中花貓竟然隱隱約約看到羅福耀身穿戲服,他手甩衣袖的動作,剛好就是水袖被甩出的動作。
羅福耀獨特的女聲吚吚啞啞的唱起來,小有搖搖晃晃,神情恍惚。花貓突然醒悟,這人很可能是個優伶。
優伶本來是古代戲子的稱呼,現在已經基本用演員代替了。可是有些修習了特殊本事的人更願意稱呼自己為優伶,這些人多有出色的演出技能,有不少能通陰,可是也有不少因為太過特別而顯得與眾迥異,大家可能因為這種人的邪門而排斥他。
眼前的羅福耀無疑是這樣的優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