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光明俢純陽，
修得仙身上九天，
乾升坤降無交媾，
生氣不往否將至，
坤勢厚德正中央，
黃土凝滯維四方，
四方之上養生民，
六合之內出鬼神，
重開蹊徑蕩八荒，
陰陽和合生氣往，
乾垂降來坤上升，
各方金童守生門，
長歌送魂往地府，
長生殿處有神仙，
凶靈惡鬼時時有，
若求六仙處處無，
多少世人陽光道，
多少大道無陽光，
道炁長安遂我願，
歌一曲，
千載南冥不老仙。”
花貓唱到這裏停下，頗為得意地看著老道士。
“靈寶六衛。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能駕馭了。”老道士看著花貓身邊站著的六個泛著白光的人影十分驚訝。
花貓說：“原來這個有名字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山洞裏的時候亂了心神氣息，出來後就會了。”
“葫蘆在你身上，你會水龍吟，領悟靈寶六衛隻是遲早的事。”老道士揮揮手中的拂塵，人影不見了。
老道士口中的靈寶六衛可以算得上鬼仙。仙也分品類，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鬼仙說白了就是厲害一點的鬼魂。道士設壇做法，如果需要請神，道行一般的請的都是鬼仙。比較常見的有道士請五鬼，或者請地頭上的有修為的東西。道行深點的可以請人仙，厲害的請地仙。所以有些騙吃騙喝的神棍根本招不來所謂的“仙”。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請來了卻不知道怎麼送走，主人家可能就有得鬧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這個理。
花貓反手摸摸自己後背，皺著眉頭說：“我後背又癢了，是那個烙痕的位置。”老道士搖搖頭說：“不用看了，有兩朵花在枯萎。你的命格不足以支撐八朵花。”
“這個有什麼影響嗎？”
“損陽壽。”
花貓一聽，差點跳起來：“什麼？你說什麼！別嚇我啊你！”
哪知老道士神色平靜，一點也不慌張地說：“這些本來就是要花費巨大的精氣神才能讓花開出來，花開了又枯萎，精氣神就浪費了，這不是損陽壽麼？”頓了頓又說：“我知道你會問我怎麼辦，嶗山的禦鬼術可以修仙道，靈寶六衛也可以。折損你多少陽壽並不明顯，幾乎葫蘆曆任主人都有折損。”
“你剛剛說幾乎？”花貓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眼裏發著熱切的光。
“對，隻有一個人沒有。他能把葫蘆化出八柄飛劍，真正壓製了葫蘆。”老道士說。
花貓失落地移開目光，沒聲好氣地“哦”一聲。
“你能有六朵花就不錯了，知足吧。“老道士瞥了花貓一眼，“現在你告訴我，你在山洞裏看到了什麼？”
一想到山洞裏的情形，花貓哆嗦了一下，說：“洞裏什麼也沒有，黑乎乎的。我進去之後，一運氣就進入了一個沒有邊緣的黑暗空間，很冷，很安靜……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出來。”花貓看見老道士皺著眉，知道這個空間老道士也無法領悟到，又繼續說：“後來我岔了氣息，再然後我調整過來。出洞口時我感覺一直有人跟著我，就用水龍吟克製。來到你這才知道這些東西不怕你布下的符咒。”
老道士轉身到櫃子上翻了一會兒，遞給花貓一個小本子，說：“我不練內丹，但是這是一個專練內丹的道友送給我的，你看看無妨。”花貓接過來，封麵雖然是黛青色的，裏麵卻是複印出來的文字，方方正正的小楷。大概講的是一些藥材功效、服用方法之類的。花貓把書合上，抬頭看老道士，說：“我不信內丹的，萬一不小心把我吃死了呢？”
老道士揮揮手：“這些天我有事要出去，你別來找我了。”花貓說：“我要回家了。”“你隨意。”老道士不理花貓，忙起自己的事來。
下得山來，花貓坐上了回家的火車。無聊發呆時就想起了山洞裏的經曆。花貓在那樣的空間裏感到極度的無助，那種空曠感，那種絕望……花貓不寒而栗。是人都有生死，若死亡之後麵臨的就是那樣的情況，那也難怪那些人汲汲追求長生不死了。
火車駛進了隧道，花貓耳膜仿佛動了一下，聽覺不那麼靈敏了，車廂裏的燈不是很亮，即使瞪著眼睛也不能清楚地看到每個人。花貓又想，怪不得那些內丹道士要服內丹，五官靈敏的感覺就是好啊……胡思亂想間又翻出那本書，可惜看不清。
花貓扔了書，剛躺下睡覺電話就響了。是小有的聲音：“你現在有空嗎？回來一趟。林強家的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