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把葫蘆弄丟了。”花貓一見到老道士就直接說出來的目的。老道士正在房間裏打坐,閉著眼睛不做聲。花貓撓撓頭,很尷尬,杵在那兒也不知道該幹嘛好,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插口袋裏吧有點像痞子,貼褲縫吧又不是站軍姿。花貓又撓撓後背,自從在張先生老家翻找葫蘆開始後背就癢個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什麼東西,腦袋又不能擰到後麵看個清楚,隻能不停抓癢,後背都已經撓破皮了。
等了半天老道士還是沒動靜,花貓坐著幹等也無聊,幹脆也開始打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貓後背汗津津的,有點發燙,熱醒了。花貓睜開眼,原來自己倒在地上睡著了,流了一灘口水在地上,青磚地板都有一塊水痕。老道士正坐在屋子東首的椅子上喝茶,眯著眼睛看著花貓。
花貓一骨碌爬起來,開口又是那一句:“我把葫蘆弄丟了。”老道士臉上沒有什麼生氣的神色,反而問花貓:“你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亥時。”花貓說,“葫蘆丟了。”
“不忙著說葫蘆的事。”老道士似乎對葫蘆丟失並不在意,“先來說說你為什麼能用葫蘆。”
花貓心裏想,好嘛,這帳要從頭算起啊,這個老頭子真是……嘖嘖!
想歸想,花貓嘴裏回答:“葫蘆是入陰的法器,亥時屬豬陰水,我應該能拿。”
“子時屬鼠陽水,陰氣最盛,為何不能拿?”
“應該也可以吧?”花貓不敢肯定,“沒聽說過子時的人不能拿的啊。”
“那我現在告訴你,不能。你能說出為什麼嗎?”老道士很嚴肅地看著花貓,花貓想不明白,隻能搖搖頭。老道士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輕輕地說:“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花貓聽得出來,這是《道德經》裏的語句,但是他並不能理解這些話。他把後背貼到椅子靠背上,這樣後背舒服點。然後等著老道士的解釋。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子時陰氣最盛,在那之後陰氣就隻能衰減了。”老道士說到這裏,目光恢複到炯炯有神的狀態,“可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是無窮無盡的,子時的人怎麼能拿的了葫蘆呢?”
花貓點點頭,亥時負陰抱陽,起於陰始而盛於極陰,正好契合入陰的葫蘆。從這一點來講,的確能最大程度地發揮葫蘆的威力。花貓回想自己第一次用葫蘆的時候是用它來消掉手臂的麻木感,後來用過幾次,已經能用葫蘆驅鬼禦鬼了,就算不把葫蘆握在手裏也能借助葫蘆禦鬼。而那一次無意中還控製住了連老道士都沒辦法對付的水龍吟,如果沒有先天命格的支持,可能真的無法駕馭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