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臨危受命(2 / 2)

蕭天隻感覺頭‘嗡嗡’直響,他被這個天大的喜訊衝擊的幾乎站立不住。他起身匍匐在地,兩行清淚掉到地板上。他抬起頭,幾乎是哽咽地說道:“於兄,我等了這些年,這是我最想聽到的,此時此刻,我突然想到父親在臨死前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孩兒,清者自清,奸妄小人是改不了曆史的,自有後來人。’父親至死都沒有在我麵前吐露一絲冤屈,父親忌諱我手中之劍,他不願我複仇,他知道“自有後來人”。如今大仇已報,這把劍到了出鞘殺敵的時刻了。蕭天對大人恩情無以回報,隻有到戰場上奮勇殺敵,建功立業。”蕭天說著,仍然止不住淚流滿麵,那籠罩在他心頭的漆黑長夜,終於迎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背負在身上多年的汙名終於得以昭雪,可以告慰死去的父親了,還有那些被王振陷害的無辜朝臣。如今君明臣良,文修武備,國家有道,何愁不攻破來犯之敵。

“蕭兄,快起來……”於謙也同蕭天一樣激動,“我們這些男兒,是時候該出來做些事情了。”

一旁的張念祖看著兩人,也是雙眼噙淚。他麵對強敵從來沒有眨過眼睛,卻看到此處掉淚。也許對於鏗鏘男兒來說,最讓人不能自己的恐怕就是‘知遇’二字,於謙對於蕭天是有知遇之恩的,而蕭天對於張念祖同樣有知遇之恩。

男人的世界,永遠伴隨著征服。有‘征’必有‘服’,即便是最親密的戰友,也是先有征服,才有情義。

於謙叫來老家仆,換來一壺新茶。三人圍坐桌前啜飲茶水,清淡的茶香漸漸平穩了三人的情緒,他們接著交談。

“我找你們來,還有一件事要與你們商談。”於謙放下茶盞說道,“就是關於柳眉之的案子。”

蕭天和張念祖同時抬起頭來。蕭天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頭,於謙會提起他?柳眉之的案子如今很好辦,證據確鑿,再加上王振一夥遭到清算,高昌波和孫啟遠均已死,柳眉之背後的勢力消失殆盡,隻要依大明律,該怎麼判便怎麼判即可,這中間還有何說法呢?

“大人,柳眉之應該早日伏法。”張念祖說道。

於謙點點頭,道:“按照他所犯之罪,罪可當誅。這點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是我想到的是他背後的信眾。”

“這件事好說,”張念祖說道,“刑部行刑後,可以出個告示,把他的罪行公示天下即可。”

於謙微微一笑,卻並不接張念祖的話題,而是看著蕭天。蕭天略一沉思,一道閃電劃過腦際,難道於大人是想……

“於兄,柳眉之在京城是有上萬信眾,但是這個數字裏麵也包含女人,刨除了女人,估計也就有六七千人。”蕭天掐指算道。

於謙看出蕭天已識破他的心思,大為高興,說道:“這個數字還少嗎?”

“你們在說什麼?”張念祖問道。

“於兄是想利用金禪會信眾,加入到守城的隊伍裏來,是吧?”蕭天問道。

“不錯,如今時間愈加緊迫,而柳眉之出來振臂一揮,幾千人就可以補充進來。我願給柳眉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隻要他願意配合咱們守城,到時候就免除死罪,你們看如何?”於謙看著他們。

張念祖第一個反對:“大人,柳眉之這種人不可信,讓他跟著守城太不靠譜。”

蕭天陷入沉思,這件事真不好決斷。張念祖其實說的不錯,他也不信任柳眉之,王振是柳眉之乃至李府的仇人,他柳眉之最後都可以歸順依附,像這樣的人有何品行可言?但是蕭天看到於謙滿是期許的目光,還是猶豫了。於謙完全可以不告訴他就去執行,他之所以多此一舉來詢問他的意見,是信任和尊重。再看看於謙烏青的眼袋,憔悴的麵容,一個為國為民夜不能眠的兵部尚書,卻要為幾個兵丁苦惱成這樣?蕭天不由心如刀割,在國運麵前,自己的私怨又算什麼。

蕭天點點頭,道:“我同意,於兄,我願配合你,說服柳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