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祖一看,肯定是出了亂子了。果不其然,他看見四名護法圍著柳眉之出現在木台下,柳眉之似乎很生氣在那裏大發脾氣。林棲擠到張念祖麵前突然問道:“何時動手?”
“別急,再等等,”張念祖向遠處瞅著,依然沒有看見拂衣,他對林棲道,“你盯住柳眉之。”林棲咬了下唇,惡狠狠地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了他。”張念祖一笑,拍拍林棲的胸脯:“你這話,說到我心裏去了。你在這兒盯住,我去看看拂衣。”
張念祖抽身擠出人群,他沿著木欄走到樓梯口,看見幾個護法守著樓梯口,不多時,一隊白衣玉女緩緩走出來,張念祖一眼看見拂衣穿著玉女的服侍。護法押送著這隊玉女走向木台,張念祖擇機溜到拂衣一旁。
“張大哥,情況有變。”拂衣匆忙地說著,“剛才指認的新娘上吊死了,秋月被換上了。怎麼辦?”
“你是說,秋月是這個新娘?”
“正是。”拂衣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告訴秋月,他們沒有機會了。”張念祖說完,迅速向木台走去,他在人群裏快速地向前挪動,人群裏發出焦躁地呐喊聲,人們叫著玉女玉女,不耐煩地等候著,很多信眾開始往地下摔燈燭,有的燒到衣裙上,一片叫罵聲,張念祖看到人群快要失控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林棲看他過來,向他使個眼色。張念祖看到柳眉之站在木台一側,正氣急敗壞地催促玉女上台。
玉女們曼妙的身姿一出現在木台上,四周的喧囂就慢慢平息下來。接著從另一側慢慢走上來一個紅衣女子,臉帶淚痕,正是秋月。“我的新娘,我的新娘……”台下一個身著華服卻奇醜無比的矮胖男子叫起來,他就是今日的信男陳虎。他四周的仆從也跟著叫囂著簇擁著他向木台走去。
正在這時,一個黑色身影像一盞隨風而起的風箏落到了木台上,竟直飛數丈高,人們不由驚訝地抬頭觀看。張念祖一個燕子翻身,已躍身到秋月麵前,他壓低聲音叫道:“秋月,我是狐王的兄弟。”秋月一聽此言,剛才還滿心憂鬱頓時全消,她又驚又喜地看著對方。
“你可知道郡主所在?”張念祖問道。
秋月點點頭,“在地牢。我帶你們去。”
張念祖一把抱住秋月,對著木台大喊:“這是我的新娘……”台下頓時大亂,陳虎在台下大罵,開始撒潑滾地,一眾仆從像餓狼般跑到台上,木台四周的信眾也肆意跑上來,轉眼間木台上亂成一團。玉女們驚慌失措四處躲避信眾,信眾見玉女就抱。張念祖對秋月道:“脫下紅嫁衣,去找拂衣。”
木台下的柳眉之氣得肺都要炸了。他向身後的護法一揮手,十幾個護法衝到木台上,見信眾就打。他也跑上來,一把抓住一個扔到台下,他轉身又抓住一個黑衣人,但是黑衣人堅如磐石,他竟然絲毫動不了他,柳眉之大怒盯著黑衣人,此時黑衣人取下臉上的蒙麵,冷冷地看著他。
柳眉之猛地驚出一聲冷汗,心裏暗罵今日真是撞見鬼了,先是被高昌波數落一頓,雲蘋不知所蹤,晚上集會又頻頻出錯,現如今又……,他瞪著張念祖:“你到底何人?”
張念祖左臉的刀疤顫了一下,斜眯著眼睛,陰陽怪氣地問道:“你不認得我?可我看著你怪麵熟啊。”
“你……寧騎城……”柳眉之就像是聽到了來自地獄的聲音,他驚恐地看著他,“你沒死?你還活著?”
柳眉之左眼突突地跳了幾下,心裏莫名地慌亂,一種不祥地預感瞬間籠罩了他,他後退了一步,突然感到自己的處境堪憂,似乎所有不測都集中在今日爆發了,如此看來雲蘋莫名的消失和高昌波的指責都不是偶發的事件,這背後必有推手。得罪了王振一夥,比雲蘋的消失更可怕,柳眉之想著,不由冷汗透背,他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鬼?”
“叫我張念祖,”張念祖惡狠狠地盯著柳眉之,“高健是怎麼死的?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人,你也殺,今日我來為他討個公道,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你……”柳眉之心驚地後退,他看著麵前這個貌似寧騎城的人,連語氣和身手都一樣,可是他明明看見寧騎城的頭顱被割下吊在城樓上了,難道這個世上真有陰魂不散這一說,這個家夥借屍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