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和張念祖點點頭,與於謙拱手告別。兩人押著陳四與於謙等眾人相向而行。
“陳四,教你見王振說的話,你再敘述一遍。”蕭天問道。
陳四垂著腦袋,騎在馬上無精打采地,他左右看了看,哭喪著臉重複了一遍。
蕭天和張念祖交換了個眼色,蕭天厲聲道:“教你說的話,一字都不可說錯,記住了?”
“你再說一遍。”張念祖不放心地道。
“我隨孫指揮使在龍頭彎設伏,遭於謙率眾反抗,孫指揮使被被於謙抓獲,現如今押往北大營,我和兩個弟兄逃了出來。”陳四說道。
“如果問你金禪會的金剛護法,你怎麼說?”蕭天問道。
“沒有看見他。”陳四照著他們的吩咐說道。
蕭天點點頭,“陳四,如果此次你按照我們的吩咐做好了,保你生命無憂。”陳四急忙點頭稱是。
三人不再說話,快馬加鞭往前趕,準備在日落之前趕到京城。
城門前熙熙攘攘的小販看見三騎快馬疾駛而來,紛紛躲閃。城門前守城的千總,認出陳四,隻看見他們三人回來有些詫異,也不便打聽,陳四平時跋扈慣了,也不下馬隻是衝千總點了下頭,便衝進城裏。
三騎沿著大街直往皇城疾駛,一路上行人躲閃,車驕避讓,驚得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在宮門前,守值的禁軍頭目認出陳四,他們三人下馬,陳四連腰牌都懶得亮出,便氣勢洶洶地說道:“有要事要麵見司禮監掌印,快開宮門。”禁軍哪敢怠慢,急忙打開宮門。三人匆匆走進去,
他們沿著長長的甬道,向司禮監走去。
“陳四,你知道王振的住處嗎?是在司禮監嗎?”張念祖看他往司禮監走,立刻叫住了他,眼露凶光地盯著他道,“據我所知,王振住在乾清宮的偏殿,我說的對不對?”
陳四一愣,他沒想到此人會知曉宮中事宜,王振確實不住在司禮監,他也是隻跟孫啟遠來過一次,這件事連宮裏的人都不知道,他一個外人是如何知曉的?“嗷,我想起來了,是,是,我想起來了……”
“別耍滑頭,”張念祖伸手捏住他的手腕,陳四‘哎呀’一聲,感到手腕骨頭都要被捏酥了,隻聽張念祖陰森森地語氣說道,“我進皇宮如逛園子,你敢再錯一步,我就掐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陳四忍著手腕的劇痛,斜乜了張念祖一眼,昏暗的光線下,張念祖半張臉隱在暗處,那道刀疤顯得更加觸目驚心和恐怖,再加上那似曾相識的陰森聲音,如墜入陰間般惶恐不定,他怎麼如此像一個人,想到那個人,他不由渾身打個激靈,哈著腰急忙告饒,“我是才想起來。”
陳四再不敢存僥幸,往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是這條道嗎?”蕭天問道。
張念祖點點頭。走了一會兒,方想起什麼,身體一滯,突然轉身問蕭天:“大哥,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對皇宮如此熟悉?”
蕭天一笑,神情自若地大步走著,然後隨口說了一句:“你跟著你師傅吾土,哪沒有去過?”說著,又笑了起來。
張念祖愣怔了一下,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有道理。”
三人沿著甬道大步走著,路遇一隊巡邏的禁軍,陳四打了個照麵,匆匆向前走去。前方是個花圃,這裏有個側門直通乾清宮。陳四領著兩人走進花圃,向小門走去。
此時已到掌燈時分,有些宮裏已掛起燈籠。花圃裏空無一人,他們迅速走到乾清宮側門外,守門的太監看見走來三名身著黑衣的人,立刻上前攔住,陳四掏出腰牌,並塞了點碎銀道:“公公,請進去通稟一聲,陳四有要事要見先生。”
小太監看了看腰牌,轉身跑了進去。
不多時,王振跟前的管事太監陳德全急匆匆走出來,他看見陳四一愣,又掃了一眼陳四身後的兩個陌生隨從,心裏不悅,心想這個陳四太不懂規矩,向先生複命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千戶,孫啟遠來才是。便鎖著眉頭問道:“陳千戶,怎麼不見孫指揮使呢?”
“公公,讓我麵見先生細說吧。”陳四哭喪著臉說著,還不時看看蕭天的臉色,蕭天點點頭,陳四接著說道,“陳公公,出大事了。”
“啊……”陳德全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忌諱,急忙在前引路,他看了眼陳四身後的兩人,問道,“這兩位?”
“我的屬下。”陳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