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放心吧,陳四報的信,準沒錯。”孫啟遠眼神泛光,他急於立功想向王振表忠心,都想瘋了,今天終於讓他逮到一個好機會,他怎能不興奮,“馬市這周圍我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寧騎城出現,你想呀,他能跑到哪兒,最後還不是要回到這裏。陳四還說,不止有寧騎城,來了一群人,哈哈,沒想到還有落網大魚呢。”
高昌波的瞌睡瞬間丟到了爪哇國,一聽到有立功的機會,他立時興奮起來,他們確實需要一場勝利來鞏固他們彼此的地位,在這點上,他和孫啟遠有著同樣的迫切感。
“咱們帶的人手夠嗎?”高昌波想到寧騎城心裏有些膽怯,畢竟在東廠和錦衣衛裏高出寧騎城武功的人不多,如果能在這次把寧騎城除掉,那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時,陳四跑回來向兩人回稟:“高督主、孫指揮使,剛才咱們的人爬到牆頭一看,發現裏麵的人打起來了。”
“哦,”高昌波略一沉思,點點頭道,“好,不急著衝進去,把這個院子給我圍起來,先看看戰況再說,哈哈……”
“老哥,高明呀。”孫啟遠不失時機地奉承著,“老話說的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妙……”
“你我兄弟守住這裏,做一回漁翁啊,哈哈……”兩人的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院子裏的人似乎感覺到外麵隱藏的危險,猛然間爆發出求生的欲念,瘋狂地向對方衝去。幾個蒙古漢子拿著各式武器衝過來,玄墨山人和李漠帆窮於應付,有些寡不敵眾。
屋裏還是一片激戰。隱水姑姑與乞顏烈交戰到此時,隱水姑姑漸漸體力不支,在招式上慢慢緩下來。坐在附近念經文的本心,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隱水姑姑,他看見母親體力不支,一急之下,站起身向乞顏烈走去。
隱水姑姑知道他沒有武功,忙喝住:“念祖,你站住,你聽著,母親縱然戰死也是心甘情願,我們張家血海深仇一定要報。”
“母親……”本心張著雙手看著氣急而泣,“兒無能啊,不能替張家報仇……”
“我兒,你活著就好,張家的骨血沒有斷……”隱水姑姑說著一口血噴吐出來,乞顏烈一聲長嘯,棲身近前,眼看隱水姑姑身處險境,突然從斜刺裏穿進一柄長劍,擋到乞顏烈彎刀的刃處,隻見“當啷”一聲,火花四射。
本心上前抱住母親,蕭天一步到近前和乞顏烈交上手。兩人彎刀對長劍,步步緊逼,見招拆招的激鬥起來。
本心扶母親坐到地下歇息,明箏這時擺脫敵手,走到近前,“師傅,你哪兒受傷了?”隱水姑姑臉上一笑道:“明箏,這個是……”隱水姑姑拉著本心對明箏道,“明箏啊,這是我大兒子叫張念祖,你來見過。”
明箏抬頭看本心,心下驚懼,天呀,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簡直就是個道士版的寧騎城,明箏雖然隻是輕皺眉頭,還是讓本心看出來了,本心低下頭,突然他走向縮到屋角的寧騎城麵前。
本心一把拉住寧騎城道:“你為什麼不認母親,她老人家尋找咱們半輩子,你……”
寧騎城一句話也不說,厭惡地瞪著本心,甩手擺脫本心的拉扯,抱住雙臂重新靠到牆上,把臉轉到牆壁,麵如死灰,眼神凝滯,如同死去一樣。
“念祖大哥……”明箏叫住本心,“你無需理他,他認賊做父,乞顏烈是他的仇人他卻把他當爹供著,他不是人,你不要理他。”
“明箏……”蕭天一邊應對著乞顏烈一邊回過頭,他聽見明箏的話過於刺耳,他不願明箏攪合他們母子三人相認,於是便說道,“明箏,你快去外麵,支援一下李把頭。”
明箏聽見蕭天的話,不敢怠慢,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寧騎城,拔腿向門外跑去。屋裏隻餘下蕭天和吾土,兩人對付著各自的對手,地下東倒西歪地躺著被打傷的蒙古漢子。
吾土連著幾個太極推手,把敵手震翻在地,接著上前前腳送出,那個敵手便飛了出去。吾土收回掌,眼睛盯著與蕭天激鬥的乞顏烈,道:“蕭幫主,你且下來休息,讓貧道見一見仇家。”
蕭天聽吾土這麼說,心裏清楚吾土與張將軍情誼深切,也有意成全吾土為張將軍報仇的心思,急忙閃身退出。他環視四周,看到隻剩下吾土和隱水姑姑母子三人,也就放心地離開這裏,直奔院子而去,臨出門,蕭天瞥了眼寧騎城,眼裏思緒煩亂,來不及細思,便跑出屋子,外麵交戰雙方正打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