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走到她身邊,指著下麵道:“姑姑,你看,他們在莊子裏像是在四處找什麼?”
“找人唄,不過是個空莊子而已,”翠微姑姑得意地笑了一下,對一旁的夏木道,“你和梅兒跟我走,咱們去前麵看看,能不能與他們接上頭。”
翠微姑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安頓好大家,便帶著夏木和梅兒沿著小道向山下走。一路上寂靜無聲,隻有腳下靴子踏在雪上發出的沙沙聲,走到半路,突然聽到幾聲鳥叫,翠微姑姑一驚,急忙回了一聲。接著又是幾聲鳥叫。
“林棲,出來吧。”翠微姑姑聽出來是林棲,便壓低聲音叫道。
不一會兒,從一旁林子裏走出來幾個人,玄墨山人和林棲在前,後麵跟著幾個天蠶門弟子。翠微姑姑高興地迎上去,看了一圈有些發愣,沒看見蕭天和李漠帆,便問道:“狐王和我相公呢?”
玄墨山人和林棲交換了個眼色,玄墨山人道:“狐王和李把頭為掩護大夥撤離,與寧騎城在山莊前交手,我剛剛已派盤陽去探查情況了。”
翠微姑姑點點頭,她聽到李漠帆與蕭天在一起,也不覺得奇怪,男人的世界她不懂,李漠帆更是把義字看得比什麼都重,他怎會離開他的幫主獨自逃走呢。
“大夥都跑出來了?”玄墨山人問道,想到蕭天的囑咐,他必須確保大夥的安全。翠微姑姑便把明箏留在洞穴的事告訴了他們,玄墨山人聽罷也是即感動又擔心,但是就目前來說,也隻能如此,他們奔波在這荒山野嶺裏居無定所,典籍被所有狐族人視為珍寶,是絕不能再有閃失的。
“翠微姑姑,你前方帶路,咱們兩方彙合後,再行商議去處。”玄墨山人對翠微姑姑說道。林棲返回他們的藏身地,不一會兒,一些人牽著馬跟著他走出來。
在翠微姑姑的帶領下,兩部分人終於在山中間一個樹林裏彙合了。這裏距離瑞鶴山莊很遠,雖然俯身可以看到山穀裏山莊裏的燈火,但是要想從山莊到這裏也得有半天的路程。玄墨山人在四周布了崗哨,命人生起一堆柴火,所有人圍著火坐下休息。人們奔波了大半夜,尤其是女人,一旦有了落腳點,再加上與親人會麵後,心裏踏實下來,不一會兒四周便鼾聲四起。
玄墨山人與翠微姑姑並排坐在火邊,他看翠微姑姑著急擔心的樣子,便安慰道:“你切好好休息,盤陽會把外麵的消息帶回來的。”
此時山莊裏已經搜了近兩個時辰,仍然是一無所獲。寧騎城站在櫻語居外麵庭院裏,他一動不動已經站了兩個時辰,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望著四處亭台樓閣,猛然抖了下黑色大氅的下擺,對身邊的高健說道:“一定有密道。”
高健湊上前,不以為然地說道:“大人,此處山莊本身就很隱秘,修在山穀裏,還有修密道的必要嗎?”
這時,一隊人馬奔過來,打頭的翻身下馬,從甲胄裏掏出幾張白宣紙,稟道:“大人,在聽雨居那個院子的地下撿到的。”
寧騎城接過紙張,一旁站立的校尉急忙舉火把過來。寧騎城湊著火光往白宣紙上看去,隻見雋秀的楷體字寫滿一頁,字體工整又不失靈動,清秀又暗藏風骨。寧騎城看了片刻,越看越覺得眼熟。紙上寫的內容他倒是不感興趣,像是普通的家譜。但是字跡太像一個人了。他臉上的肌肉不由一抖,一旁的高健以為是發現了什麼重要信息,忙問:“上麵寫了什麼?”
寧騎城突然像一隻被點著的炮仗,猛地爆發了。他大喊:“來人……”幾個校尉跑到他麵前,他發令道:“山莊一定有密道,尋找密道,每個房間都查。”說完,他幾步跨到馬前,翻身上馬,命那個撿到白宣紙的人前麵帶路,“走,去聽雨居。”
高健有些暈頭轉向,他也急忙翻身上馬,跟在寧騎城身後出了櫻語居院門。
聽雨居裏的兵卒看見長官過來,又重新返回,站在遊廊兩側。寧騎城翻身下馬,興衝衝地沿著遊廊走到正房,他在屋裏轉了一圈,又拐進東廂房,翻了幾樣東西扔到地上,又踏進西廂房。
寧騎城站在門口,一眼看到窗下刀架上一把長劍。寧騎城徑直走到長劍前,仔細地端詳著劍身,劍未刻著一個如意的符號。寧騎城嘴角掀起笑容,他輕輕拿起長劍,嘴裏囁嚅了一句:“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旁的高健看見寧騎城眼睛看著劍,雙眼放光,一副獵人嗅到獵物時的興奮和貪婪,不由好奇地問道:“大人,你在找誰?”
寧騎城回過頭,沒好氣地道:“高百戶,收起你的好奇心,幹點正事吧。”
“我知道了。”高健低頭一笑,他認出了劍的主人是那位明箏姑娘,他多次見她佩戴此劍。看來這位冷血殺手也有柔情的一麵,一直惦念著明箏姑娘,“劍,還在,她一定還在山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