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片混亂,蕭天的腦子反而越加清楚起來。此時呼嘯的北風加上密集的雪花鋪天而來,四周一片白茫茫。外麵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們包圍了瑞鶴山莊,眼看就會得手時,天氣驟變,這種天氣反而對突圍有力,隻要集中所有力量,撕開一條口子,殺出去跑進白茫茫雪野,便可脫身。
四周的弟兄在又一陣箭雨中退回來,他們用刀刃檔著飛過來的箭,退到幾輛馬車組成的掩體後。這種天氣射箭已完全失去了殺傷力,一支支被迎麵的風雪裹夾著在半空中歪歪斜斜的落下來。蕭天快步來到李漠帆和林棲身後,他清楚這些弟兄個個身負武功,要想撕開一條口子衝出去並不難,蕭天隻想多拖延一點時間,好讓山莊裏的人從洞穴裏脫身。
玄墨山人從一側過來衝蕭天道:“蕭幫主,我帶人再攻一次,我還就不信了,看他們能帶多少箭,陽澤,走……”玄墨山人說完,催馬向大門衝去,隻見十幾匹戰馬踏在積雪上,雪花四濺而起,衝出大門。片刻後,從對方陣營裏又射出一陣箭雨,隻不過已沒有剛才密集。
蕭天也看到這個變化,他粗略一算,前後發起五次進攻,山莊大門外地下密密麻麻落了一地箭。蕭天知道隻有讓他們的箭耗完,真正的戰鬥才會開始。蕭天命小六在一旁升起一堆火,他叫來李漠帆圍著火坐下來。“幫主,火燒眉毛了,你還能坐得住?”李漠帆急躁地在火堆邊來回走動著,蕭天一笑,命其他人分成兩組,輪著在火邊烤火。
此時玄墨山人帶著人退回來,直接催馬到蕭天身邊,翻身下馬,一屁股坐到火邊問道:“蕭幫主,咱們還要堅持多久?”
“前輩,有個以逸待勞的方法,”蕭天眼望對方陣地,竟然發現對方也在那裏升起一堆火,原來寧騎城也扛不住了。蕭天一笑道,“此次老天助咱們,賜了難得的風雪天,錦衣衛再凶悍也是人,何況他們駐守在風口,這種風雪天隻需半夜他們也會自損一半。現在是想多耗時間,以讓山莊裏女眷撤出去。以咱們的實力衝出官兵的圍堵不會有太大問題,咱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減少傷亡,尋一個好時機,殺出重圍。”
玄墨山人點點頭,蕭天雖年輕卻是個難得的將才,他已不止一次領教過他過人的膽識和才幹,因此對他言聽計從:“那依蕭幫主看來,何時是好時機呢?”
“寧騎城要抓的人是我,還得我去應戰。”蕭天壓低聲音道,“我與寧騎城纏鬥時定會吸引住他的注意力,你帶人馬從邊上殺出一條血路上山。”
“……”玄墨山人一愣,馬上問道,“為何要上山?”
“憑我直覺,寧騎城定在下山的路口設有埋伏,我與他交手過幾次,彼此的套路都了解。還有你帶人馬上山與從洞穴撤出的女眷彙合,一定要確保她們的安全,我會設法脫身去找你們。一旦上了山,他們便奈我何。”
“不可……”玄墨山人想到蕭天以一人之力來掩護他們撤出,讓他心裏不忍,相處時間越久,越讓他從心裏敬佩這位年輕人,他們之間有種忘年之交的親近感,“我也留下,好與你有個照應。”
“前輩,這裏不需要你,可是撤出的兄弟們需要你來坐鎮,山上的情況還不知道,沒準比這裏還要危險,別人怎能勝任這重擔,你老就別推辭了。”
蕭天如此一說,倒是把山上說得比這裏還要危機四伏,玄墨山人也不好再推辭,但是他心裏明白,蕭天是把更多生的希望留給了他,對麵那個大魔頭寧騎城騎豈是個吃素的角色,他這次必是抱著一決勝負的心來找蕭天決戰的。
玄墨山人想到此眼角有些濕潤,他叫住陳陽澤,讓他從他馬上取下一個皮囊。陳陽澤抱著皮囊跑過來,交給師傅。玄墨山人從皮囊裏掏出一個玉瓶遞給蕭天道:“蕭幫主,這是我天蠶門獨門秘術的護心丹,雖不能起死回生,但在關鍵時刻或能幫上你。”
蕭天接過來,急忙起身深施一禮:“前輩厚愛,叫晚輩不勝感激。”
“以後不要再前輩前輩的叫了,我願意與你做兄弟。”玄墨山人爽朗地說道,“好兄弟,你這次如若大難不死,我定與你結拜兄弟。此次為兄聽兄弟的部署,定會竭盡全力確保大家的安全。”
蕭天點點頭,也順著玄墨山人的稱呼道:“大哥,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