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七八名大內高手死死困住青衣男子,眼看著青衣男子已沒有招架之力了。這時青冥從樹叢裏挺身而出,她拔出腰間的短刀向最近的大內高手刺去。她雖身為郡主,但狐地的孩子從小都習武,她雖不精通,但也可以應付兩下,以拖延時間等救援。
就在青冥疲於應對之際,一片煙塵撲麵而來。十幾匹駿馬轉眼奔到眼前,駿馬上坐著身背弓弩手持長槍的狐族勇士,他們個個光著脊背,黑亮的皮膚上全是勁爆的肌肉。頭上戴著象征榮耀的羽毛,羽毛越多功勞越大,頭銜越大。當中的男子花白的頭發上戴著插滿羽毛的頭冠,赤背胸前掛著密密麻麻的木頭符牌,氣宇軒昂,不怒而威。
青冥看見父王親自趕來,又驚又喜,大喊:“父親,快救他們。”
老狐王看見寶貝女兒被這些來曆不明的人追殺,哪裏肯依,怒喝道:“大膽狂徒,到了狐地不僅不去拜竭,反而追殺郡主,真是豈有此理。”
東廠督主王浩看見來人的打扮猜到這位白發之人可能就是老狐王,而這位救起老者的人竟然是郡主,王浩按下心中怨氣,不屑地望著老狐王道:“奉旨,緝拿朝廷重犯。還請各位不要妨礙才是。”
老狐王這才看清原來是東廠的人,看他們如此囂張,本來不打算多管閑事,一時氣憤便改變主意,問道:“即說緝拿重犯,可有朝廷文書?”王浩一愣,他受命於王振密令,哪有什麼文書。便動怒道:“我執行的是密旨。”說著,一揮手幾名手下把倒在地上一身血跡的青衣男子捆綁起來。老者見狀從一旁撲過來,擋住他們道:“你們放下我的兒子,我願意用我的首級換他的命,他們放了他吧,他什麼罪也沒有犯呀,他才十八歲,十天前才從武當山拜師歸來,他連山門也沒出過呀。”
“哼,取下兩人首級,回去複命。”王浩瞥了眼老者,冷笑一聲,下了命令。
幾個大內高手,拉住老者和他兒子,另幾個人揮刀向兩人砍去,就在這時一把長槍擋到幾人的刀口上。
老狐王大喝一聲:“這次的閑事,我管定了。”老狐王一聲號令,他身後的狐族勇士們團團圍住王浩。
王浩一看,寡不敵眾,便軟下來,對老狐王道:“狐王,我乃東廠督主王浩,此人首級我要拿下回去向朝廷複命,還請狐王莫妨礙朝中辦案。”
“王督主,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何地界?即是朝中辦案,你先拿出朝中緝拿文書,若沒有文書本王便不能從命,雖說我狐地離京城遙遠,但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妄想在這裏撒野。”老狐王怒視著王浩,一揮手道,“眾勇士給我把他們攆出去。”
一眾勇士手持弓箭刀槍催馬圍住十幾個大內高手,王浩一看來硬的根本不是他們對手,便惡狠狠地瞪著老狐王,撂下一句:“好……走著瞧……撤……”
十幾匹馬調轉馬頭疾駛而去,留下一片塵煙……
老狐王看著倒在地上的老者問道:“老人家,報上你的姓名,你犯了何罪?”老者顫巍巍站起身,禮數周全的深施一禮道:“罪臣姓蕭,單字一個源,是京師原國子監祭酒,犯下欺君罔上之大罪,被貶到雲南充軍。受傷之人是在下犬子蕭書遠。”
老狐王一聽大吃一驚,雖然他識字不多,但國子監是什麼地方他還是知道的,再看這位老先生麵容周正,雖如此落魄仍不卑不亢。接著問道:“你做了何事,犯下如此大罪?”老者道:“在下學文不精,有悖皇上恩寵,實乃大罪也。”
老狐王一聽什麼亂七八糟的顯然老者不願如實講。他雖隱遁山林但外麵朝堂之事還是有所耳聞,如今宦官把持朝政,忠正直諫之臣屢遭迫害。老狐王閱人便知深淺,已看出老者品行,便不再逼問。
這時青冥跑到父親麵前道:“父親,快去救救那位公子吧,他快不行了。”老者聽青冥一說也往兒子身邊跑去。隻見青衣男子血已把衣衫染紅,麵容蒼白,已然昏迷過去。老者趴在兒子身上失聲痛哭。青冥跪在青衣男子麵前,從腰間香囊裏掏出藥粉往傷口上撒。
老狐王叫住青冥,怒斥她偷拿風語螺,命手下兩名衛士把青冥關進幽閉樹上反思。又回頭望著眼前這一老一少兩名外鄉人,犯了難,狐族還沒有收留外人的先例。但是如不收留,恐怕這兩條命就完了,便對老者道:“不是不收留你,族裏有族規,不可收留外人,你如果想讓你的兒子得到醫治,就改了你的姓,成為我狐族人,這樣我們就可以收留你,還不違反族規。”
老者緩慢地回過頭,望著老狐王悲戚地一笑,道:“命可無,姓不可改。”說完抱著昏迷的兒子傻呆呆地坐在血泊之中。老狐王歎口氣,還沒有見過如此迂腐之人。他一揮手,眾勇士翻身上馬,青冥被兩個衛士挾持著,她掙紮著回過頭,大聲叫著:“父王,求求你,救救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