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箏,你好點了?”蕭天又驚又喜雙手拉著大氅裹住她,不安地問道。
“一點都不好,我被你的大黑馬暗害了。”明箏活動了一下被蕭天暖過來的雙臂,要不是差點被他勒死,她真不願意動彈,賴在他的懷裏又溫暖又舒服,還可以就勢懲戒一下他的高傲自大,何樂而不為呢。
“是我的錯,本想著這幾匹馬就它腳力好,想讓你省點力氣的……”蕭天慚愧地說道。
“讓我省力氣,我差點死在它身上,怎麼辦,動不了了。”明箏開始耍賴。
“你不用動。”蕭天說著站起身,一把抱起她,向大黑馬走去。
“蕭幫主,不,狐山君王……”明箏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對你的這本書可真好呀,你就當我是書算了。”
“……”蕭天嘿嘿一笑,也不說話,任她挖苦諷刺,他隻管大步走到大黑馬前,把明箏放到馬上。
明箏大叫:“我不坐這個,它不聽我的……”
“它聽我的。”蕭天說著,躍上馬背,把明箏往自己懷裏一攬,催馬就走。
似乎是為了應證蕭天的話,大黑馬在主人的手下異常乖覺和順從,馱著兩人步伐即輕鬆又沉穩,馬蹄敲打在冰凍的路麵上,發出悅耳的嘀嗒嘀嗒聲。
明箏越發氣不過,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喂,我沒得說錯吧,這馬就是欺生,還有你……我在你眼裏就是那本書,你用得著,就翻幾頁,用不著就甩一邊,以後我改名字了,不叫明箏,叫天門山錄。”
蕭天任她在懷裏發牢騷,就是含笑不語。他望著遠處的的山道,辨認著雪地上的馬蹄印跡,估計著李把頭他們已到了山下。
前行了一陣子,蕭天突然覺得耳根清淨了,忙低頭一看,明箏靠在他懷裏已經睡著了。蕭天長出一口氣,一隻手緊緊攬住明箏,一隻手拽著韁繩,催馬前行。
前方已見山的輪廓,行駛了幾十裏山路,大黑馬也開始呼哧呼哧喘氣。蕭天望著山道上新鮮的印跡推測著李把頭應該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他拍了下大黑馬的腦袋,不忍再讓它勞累,決定休息一下,明早定能趕上。
蕭天小心地翻身下馬,還是驚動了明箏,明箏睜開眼睛問道:“到了?”
“沒有,咱們休息一下再走,大黑馬跑不動了。”蕭天扶著明箏把她抱下馬背。
“它會跑不動?”明箏瞪著大黑馬,終於出了心中一口惡氣,拍了拍大黑馬的屁股。
大黑馬搖了下尾巴,在他們身邊臥下,呼哧呼哧打著響鼻。
蕭天起身去周圍想找些草料,轉了一圈空手而歸。
明箏走到一棵榆樹下,靠著樹幹坐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蕭天的大氅,而他隻穿著單薄的袍子。蕭天在四周走來走去,身上佩劍發出叮當之聲。原來蕭天找來一些枯樹枝擋在四周,一可以避風,也可以起到隱蔽的作用。
“蕭大哥,你別瞎折騰了,一會兒天便亮了,我們還指望你鬥老道呢。”明箏叫住蕭天。
“噢?不叫我‘喂’了,”蕭天一笑,轉回身走到明箏身邊坐下。
“我想叫你什麼便叫你什麼,誰叫你變來變去呢?”明箏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何時變來變去了?”蕭天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問你,蕭書遠、蕭天、興龍幫幫主、狐山君王,這些都是誰?”明箏瞪著他。
“我承認這些都是我,但我從來沒有變呀。”
“你敢說你沒有變?”
“噢,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年初你和老管家從虎口坡救下的那個狐族老者就是我。”
明箏張著嘴,瞪著蕭天,“是你……”
“是我,我變的隻是外表,這裏,初心不變。”蕭天說出這件事,心裏一片敞亮,從此時起他對她再也沒有絲毫隱瞞,終於可以在她麵前變得堂堂正正。
明箏想起虎口坡那個血腥的黃昏,原來那時起他就出現在她身邊……明箏不經意地回想起往事,臉上陰晴不定,感慨不已。蕭天以為明箏為自己的隱瞞在生氣,忙解釋道:“明箏,當時那種情況,是不得已呀……”
“蕭大哥,我隻想問你一件事?”明箏突然問道。
“什麼?”
“你能不做狐山君王,離開狐族嗎?”
“……”蕭天看著明箏,沒有馬上回答。
“你已經為他們做了很多……”明箏哽咽著說。
“這是我的宿命。”蕭天低下頭,沉吟了片刻,他站起身離開明箏向遠處山路走去。
明箏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的淚嘩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