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調整好飛天翼,對著懸崖的方向,然後輕輕說了一聲:“跑……”兩人向前跑,蕭天接著道,“明箏,閉眼。”
其實明箏在向懸崖跑的那一瞬間便閉上雙眼,她隻感到耳畔風聲,心跳到極限,腳下根本不聽使喚,不是她在跑,而是蕭天帶著她在跑,一股更猛的風撲過來,她的雙腿僵直,感到身體隨之掉到懸崖下……
“明箏,睜開眼睛。”身旁蕭天對她說道。
明箏睜開眼睛,卻大吃一驚,明明感到自己墜入懸崖,卻看到眼前鬱鬱蔥蔥的山脈,蜿蜒閃亮的河道,遠處還有一片碧綠的湖泊……
“蕭大哥,咱們真的飛起來了……”明箏驚叫著,像墜入夢裏一般,身側那隻黑色的巨大羽翼足有七八尺長,隨著風勢不停扇動著,她扭頭看見蕭天正專心操作機關上杠杆,便不敢再打擾他。明箏低下頭,看見腳下樹林,連枝葉都清晰可見;林中的小道,道邊的溪流……正看得津津有味,耳邊卻聽見蕭天說道:“蜷著腿,小心,要落地了。”
明箏看見前麵一片草叢,卻不是剛才的懸崖。接著飛天翼震動起來,明箏閉上眼睛,身體隨之落到一片草叢裏。從草叢裏跑出來兩個人,正在盤陽和林棲,兩人跑上前幫著解開繩索,更是小心翼翼地收起飛天翼。
“太快了,為什麼不飛遠點?”明箏有些意猶未盡。
“你以為是鳥呢,”林棲沒好氣地懟了一句,“飛個百十裏沒事?”
“明箏姑娘,知足吧。今日飛翔算是幸運的,沒見過有去沒回的,有時碰見老鷹便交待了,被老鷹叼走半條腿也是有的。”盤陽說道。
“你們別嚇她了,”蕭天說道,“收拾起來,準備出發。”
林棲和盤陽小心翼翼地收起飛天翼,一樣一樣放入草叢中一個木箱裏。明箏直到此時頭都是眩暈的,她隻好坐到草叢裏,呼呼喘著氣。蕭天走過來,坐到她身邊道:“這次你可以看風景,今夜你可要瞪大眼睛,趙源傑繪製的圖沒有標識周邊的地形,咱們必須找到一個入口。”
明箏倒吸了口涼氣,直到此時她方進入她的角色,才明白為何蕭天要帶上她,論腦力也非她莫屬。詔獄四周隻有從空中看,才最是一目了然。
這天傍晚,一輛簡易粗糙的拉木頭的馬車自正陽門進城,一路顛簸到正陽門西北角,一個叫‘來一壺’的茶樓。駕車人正是盤陽和林棲,他們按約好的時辰趕到。蕭天和明箏騎快馬早他們一個時辰到,此時正候在那裏。
盤陽和林棲走進茶樓,坐在蕭天旁邊的桌前,向小二要了茶水,四人喝茶用飯,靜候天黑。
敲二更時,四人離開茶樓。‘來一壺’茶樓離詔獄很近,他們走不多遠,便看見一處深宅大院,再往前走便可看見詔獄布滿鐵網的高牆。他們退到那戶人家的圍牆外,這戶人家從外麵看黑燈瞎火,像是裏麵無人。想想也是,與詔獄為鄰,怎會住得安康。
他們走到黑暗的牆角,都脫下外衣,露出裏麵的夜行衣。明箏也脫掉衣裙,裏麵也是一身夜行衣。他們重新蹲下,等待敲響三更。蕭天借機查看了四周,看中了這戶人家的高圍牆,圍牆連著一側屋頂,正好可以跑得開。這日夜裏月明星稀,卻是難得的好天氣。
更鼓敲過三更,蕭天起身吩咐:“準備吧。”
林棲和盤陽從馬車上搬下一根粗大的原木,掰開一頭,原來裏麵是空的,飛天翼藏在裏麵。盤陽和林棲蹲在地上組裝,蕭天拿出繩索往身上栓。明箏坐到地上,看著他們忙活,腦門上不住冒冷汗。蕭天向明箏招手,明箏站了兩站,沒站起來。
蕭天走過去,一把拉起她,附在她耳邊道:“不怕,一切有我。”黑暗裏明箏凝視著蕭天的臉,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蕭天走向飛天翼,很快搬好繩索。蕭天向林棲做了個手勢,指了下明箏,自己托著飛天翼一躍而上,到了圍牆上。明箏驚訝地抬頭看著高牆上的蕭天。這時,林棲走到她身後,不待見地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