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飛身躍到一旁牆上,沿著屋脊,幾個飛跳,便回到明箏和梅兒藏身的柴堆。蕭天拽過梅兒背到肩上,拉住明箏便跑。
“這一帶都是東廠和錦衣衛的人。”蕭天神情嚴峻地邊跑邊說道。
“他們在這裏幹什麼?”明箏不安地問道。
“這裏離長春院不過百步,看來寧騎城是要等柳眉之落網。”蕭天道。
“哼,活該。”明箏一聽到柳眉之便氣不打一處來,片刻後又覺得疑惑,“那柳眉之已經跑了,他難道傻呀,還回長春院自投羅網?”
“我想寧騎城肯定掌握了柳眉之的隱私,所以他知道他定會回來,便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明箏,”蕭天扭頭看著她道,“我先送你和梅兒回望月樓,我再出來,看能不能等到柳眉之。”
“你……”明箏怒道,“難道你還要幫他?向柳眉之通風報信?”
“是在幫咱們自己,”蕭天擰著眉頭,道,“如果柳眉之到了寧騎城手裏,咱們不都全暴露在寧騎城的眼皮底下了嗎?柳眉之知道咱們太多秘密。”
明箏臉色一變,點點頭。兩人大步向前跑著,突然明箏問道:“剛才,你明明可以把那個錦衣衛千戶給收拾了,你為啥放他跑了?”
“江湖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殺官府之人。”蕭天道。
“可你們殺東廠的人。”明箏道。
“東廠和錦衣衛不同,東廠惡貫滿盈,而且多出於宮裏宦官,雖也有些平民子弟,但很少。這些宦官即無子嗣又無親屬,做事決絕,碰到刀口上,殺便殺了。而錦衣衛不同,他們象征著朝堂象征著皇權,能忍讓便忍讓,即使吃了虧,也不便計較,這是其一,另外便是高健不能動。”
“為何?”明箏問道。
“你忘了,在趙源傑府裏,他曾說過,於大人如今在詔獄,因為有高健在,才得以保全,此人視於謙為師。”蕭天說道。
“哦……”明箏點點頭,她不得不佩服蕭天條理清晰的大腦,而自己的腦袋則總是一團漿糊。
蕭天看到望月樓的屋脊,兩人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到後院小門,明箏推開門便看見夏木和翠微姑姑站在天井著急的來回踱著步,聽見腳步聲,她們急忙回頭,看見他們回來,驚慌地跑過來。
“幫主,明姑娘,這是誰呀?”夏木看著蕭天背上一個女人,很是驚訝。
“剛在街頭救下的一位女子,讓她暫時住在耳房吧。”蕭天道。
梅兒迷迷糊糊清醒過來,看到身處是一片幽靜的院落,知道到了恩人家中,便倒頭便拜:“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恩,梅兒已無親人,願為恩人做奴婢報答恩人。”
“姑娘起來吧,”蕭天扶起梅兒,道,“你且先住下,我派人找郎中先給你療傷,你今後有何打算,說與這位夏木姑娘。”蕭天頓了一下,想到幾個問題,便問道,“梅兒姑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在宮中可知道一位公公,名叫張成?”
“是張公公?”梅兒猛點頭道,“何止認識,張公公為人正直,在宮裏不少接濟我們,和我一起出逃的宮女叫王玉茹,我們和他都很熟,都是萬安宮的。由於秀女那件事,上麵便把怒氣撒到我們身上,張公公被罰到浣衣局服三個月苦力,兩位嬤嬤也都降了階品,眾秀女留下了一半,但多數充了各宮裏宮女的缺,被冊封隻有六人。”
蕭天和翠微姑姑麵麵相覷,翠微姑姑緊張地問道:“這位姑娘,你知道被冊封的幾人的名字嗎?”
梅兒搖搖頭,道:“當時我和玉茹被貶到浣衣局,且是永遠不得出來。剛才所說也是聽其他宮裏的宮女來取衣裳時,從她們嘴裏打聽到的。”翠微姑姑點點頭,不再追問。
“夏木,你扶梅兒姑娘去休息吧。”蕭天又囑咐了幾句,看著兩人走遠,突然想到那日張成曾說過,他在萬安宮放了把火燒了秀女名冊,被一個叫梅兒的姑娘頂了鍋,竟然這麼巧,難不成便是這位梅兒姑娘,看來所謂巧合都是注定的。
蕭天拉著翠微姑姑走到一邊說道,“如今不管怎樣,總算知道了張公公的下落,等他服完了三個月的苦役,能出宮門,勢必會來尋咱們。”
翠微姑姑歎口氣,道:“也隻有這樣了。對了,你們什麼時候動身,如今這城裏實在不安全,我這望月樓四周都是東廠的番子,你們還是去瑞鶴山莊躲一陣子再說。”
蕭天點點頭,道:“有一件事,我辦完便走。”
蕭天說著,走到明箏身邊道:“你在這裏陪著梅兒姑娘,我去長春院一趟,回來便動身。”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明箏執拗地看著蕭天,“怎麼說,柳眉之也不能算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