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頭部雖然仍然隱隱作痛,但意識恢複了。
“我這是在那裏?”他環視四周,看見眼前描金的綢緞床幔,床邊小幾上擺著香鼎,燃著醒腦的薄荷熏香;一旁高幾上擺放著一盆迎客鬆的石料盆景,地下鋪著牡丹花樣的羊毛地毯……這顯然不是在李宅,蕭天越看越茫然。
“公子醒了,快去通稟老夫人。”一個侍女裝扮的俊俏女子走到他麵前,微笑著看著他,“公子,你醒了。”
蕭天想坐起身,被侍女阻止:“公子,不可,小心傷口。”經侍女一提醒,蕭天才發覺自己的額頭被包裹著,他伸手一摸,是柔軟的棉布。
“請問姑娘,我是如何到了這裏?”蕭天忍不住問道。
侍女捂嘴撲哧一笑:“不瞞公子說,你就要成為府裏的姑爺了。”
“什麼……”蕭天被侍女的一席話驚出一身冷汗,他掀開被子,厲聲道,“你家主人在哪,領我去見他。”
“公子息怒。”一位白發老夫人拄著拐杖被左右兩名侍女攙扶著走進來,老夫人不滿地瞪了眼一旁的侍女,“春花,你太失禮了。”
侍女一吐舌頭,低頭退到一邊。
從老夫人身後,走過來一位鄉紳,看上去四十出頭,麵容端正,溫文爾雅。他走到床前,拱手一揖,難掩一臉尷尬之色,結結巴巴地道:“驚擾這位公子了,還請公子……”
“還是我說吧,”老夫人舉起拐杖很強勢地把鄉紳推到一邊,有侍女給她搬來太師椅,老夫人穩穩當當地坐下,開口說道,“老身老了,這個壞人我來做,這位公子莫怕,昨夜匆忙把你請到府裏,隻為一件事,與我家孫女成婚。”
“老夫人,婚配豈是兒戲?”蕭天一怒之下,挺身站起來,無奈頭一陣轟鳴,不得又跌坐在床上。原本他身上就帶著傷,又加上幾日奔走,體力有些不濟,若不然豈是這個房子就能把他困住。
“我就是這樣被你們請來的?”蕭天捂住頭上的傷,嘲諷地說道。
老夫人很有耐心地往下說道:“公子呀,自古婚配講究得就是才子佳人,我家孫女不說萬裏挑一,也是難得的才貌雙全,匹配公子你,那是綽綽有餘呀。”
“小姐如此才情,更不應草率行事呀。”蕭天越聽越氣。
老夫人身後的鄉紳,一聲歎息,道:“不瞞公子,我家小女入了秀女名冊,沒人再敢登門,老母親是愛女心切,不忍她小小年紀離家到宮中苦熬,才想出如此下策,得罪公子,請恕罪。”
聽鄉紳如此一說,蕭天頓悟,原來是選秀鬧的。又聽鄉紳口音有些相熟,便抬頭仔細看,這一看竟讓蕭天喜不自禁:“趙兄,你當真認不出我了?”
鄉紳聽蕭天喊他趙兄,更是一愣。本來他進門就一直垂著腦袋,自知道母親鬧出搶婿這出戲,他自感顏麵盡失,無言以對。對於老母親,他也不敢頂撞,氣出個好歹來,豈不是更讓他憂心。雖然如此,他心裏也是存著僥幸,如真搶來個如意的女婿,也不枉是件好事。
沒成想,家丁托著麻袋搬進屋,眾人解開查看,一看是個如此清雅的公子,全家都樂開了花,老夫人更是喜上眉梢。
而此時,搶來的姑爺竟開口稱自己趙兄,他一時有些暈頭轉向,他急忙上前,走到蕭天身邊,不由大驚:“你……你……蕭……”鄉紳拉住蕭天上下打量,臉上是又驚又喜,低聲道,“請公子跟我來書房。”鄉紳扶著蕭天往外走,路過老夫人身邊,他回頭道,“母親,我與他好生相勸。”
“好,好……”老夫人點點頭,自信地笑著,“他會同意的。”
兩人出了廂房,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一間書房,一進門鄉紳反身關上大門。